“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看着高峰像是有些倦了,便起身说道,“你好好休息。”
“别!”高峰听我要走,一时情急便用了大力把我拉回来,我本来站得不稳,一不小心整个人就摔在他的怀里。
“伤没事吧?要不要紧?”我赶忙坐起来看他的伤口,极担心伤口裂了或有什么不妥之处。我紧张着,他倒是好整以暇地躺着看我,眼里带着一点似笑非笑的情绪。
我看一切正常,这才将他身上的衣服拢好:“伤口未好前你别用力,有事吩咐我。”
“好。”他漫不经心地挥手,“再陪我说会儿话。坐过来些。”
我依言坐过去,他从背后伸手抱我,我想挣开又怕碰到他的伤,于是便只好随着他抱。他便这样松松地搂着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讲话,讲他小时候和三哥如何捉弄他母亲身边的小丫鬟,然后在先皇面前互相推诿责任,最后两个人都被罚抄了三十遍的文章。
“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调皮。”我感叹道,“看现如今的你这么稳重沉着,谁能想到你也有这样一面。”
高峰淡淡地说:“我这所有稳重都是逼着自己罢了。自从三哥走后,我再没有任何任性的机会。”
我闻言忍不住一阵心疼,微微侧身抱着他,将头靠在他的下巴上。
他哼了一声,低下头咬了一下我的耳朵,口中喷出的热气在我耳廓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情色来。
我不由得微微眯上了眼睛。
见我没有拒绝,这吻就从耳垂一直落到到耳廓、脸颊、嘴唇,很轻很柔,甚至还带着一些他身上独有的沉水香气息。
我闭着眼睛不由得笑了起来:“未曾想西陵王连亲吻都这么稳重。”
他顿了几秒,狠咬了一下我的下嘴唇,顺手解开了我的衣服带子:“叫我什么?”
我懒懒地睁了一下眼,看见晦暗的月光勾勒得他的肩臂线条极为温存,乍一看仿佛大理石上撒着一层轻霜,朦胧却极真实。我伸手握住高峰的腰:“小师叔。”
高峰没接着言语什么,拉过被子盖住我们俩,细密的吻又层层叠叠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动作很轻柔也很耐心,但我总从那耐心中探寻出一点没着没落的急躁来。按规矩来说年纪小的王爷总有哥哥们带着开荤,只怕高峰也不是第一次,这样生硬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我一边被他弄得迷迷糊糊,一边磕磕绊绊地把这话说了出来。
他一边手上不停一边说:“没动过男的。”声音里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声似是引起了他的不满,他伸手掐了我一下,满意地看到我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手法极为灵活轻佻,且正中我的软肋,不过一时我便在他的手里释放了出来。
我正晕晕地平息着气韵,一抬头便看到他眸色深沉。想至他刚才淡淡地说自己从没任性过,心里便不由划过一阵心疼,勾住他的后背将他贴近自己,在他耳边轻声言道:“蒙羞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他似乎怔住了一瞬,尔后撑起身子,面对着我轻声道:“我都懂。”然后便认真地沉了沉脸色,挺身进来。
我呼吸有一瞬的停滞。撕裂的痛感掺杂着莫名的快感,竟让我生出一丝酸涩的心情。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忍耐,高峰克制住自己没动,轻轻咬了一口我的肩膀:“慢慢来,别急。”
我艰难地笑了一下,扭了扭自己的腰,缓缓往他那处顶了一寸。
他闷哼了一声,一边慢慢动了下一边分散我的注意:“你肩膀上这个胎记倒是有趣,像是个凤凰。”
我也随着他动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胎里带来的,颜色一直这样重。”
他见我基本适应了,便止住了言语,只低头将自己完全送入,然后便深深浅浅地进出起来。我晕晕地跟着他,看着他额间晶莹的汗珠一点一滴汇聚起来,划过他的轮廓最终滴在我身上,带着撩人欲醉的旖旎。
我微阖上眼,自己仿若成了一尾柔软轻盈的小鱼,被温暖潮湿的海潮送着一遍遍拍打上岸。我寻不到水,便往那更深更暗的漩涡中游去,海浪拖着我往水深处沉沦,终于使我心甘情愿地溺在其中,不再挣扎。
我年岁很轻,于情爱之事上只从故事杂记中略略窥见一二,因此并不知道真正的欢愉应该是怎样的。在我心中,这样微微带着疼痛和生涩的情爱,应当就是值得记忆一辈子的。
到了最后,我听到一声满意的叹息,恍惚中看见屋子远处细碎的烛火微微摇曳,燃得深沉缠绵。
折腾到三更,高峰才将我搂在怀里舒缓气息,只是指尖仍不老实,在我身上一划一划地撩拨着。我累得靠在他身上将眼闭上,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个雪后寂寥的早晨。我冻得瑟瑟发抖,眼前这位公子干净得不沾一丝尘埃,笑着对我说:“到我府上去吧。”
也许从那时起,我就注定是要爱上这个人的。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抑或是有着怎样的世俗牵绊,我都是要爱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