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有一个魔法,海边的云会暂停,山里的会不会,那要问一个姑娘。
2016年的时候,她闯进我的世界,戴着一个黑框眼镜,小小的眼睛,细胳膊细腿,吃饭却用一个很大的碗。说话的语速很快,带着无厘头的思维方式,像个小孩。
熟络起来,是因为一条河道长满荒草的堤岸路,从夏天到冬天,从单耳、双耳到全身心的听她讲话。她陪我买含羞草、栀子花、富贵竹和发财树,然后花花草草又全被我的细心呵护给整夭折。她会嫌弃我一直买,也会耐心的等我,我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口无遮拦。
那段时间其实我状态不太好,后来甚至选择了离开,我们就在两个城市,保持着微弱的联系,过各自的生活。偶尔她问,还会不会回来,说等我回来,后来,看到这样一段话:“我觉得等待这个词很迷人,让人充满无限期待,如果现在你告诉我有人在等我,我会觉得很暖心,无论这个人是父母还是心爱的人,这个词很浪漫,我等你,我永远在等你。”有等你的人,这件事本身就充满无限期待。
2018年,盛夏,我从南方的锦官城回到北方的长安都,她带来了我离开时的老物件,作为欢迎礼物,有那么一瞬,我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还是那个老样子,笑起来眯着眼睛,声音爽朗。
日子悠悠过,山高流水长,如果盛夏不会结束,就来不及感受冬日的初雪。
2019年,元旦,时间迈向新起点,古城处处张灯结彩,人声鼎沸,一切欣欣向荣,充满希望。那个无厘头的姑娘,却开始大包小包,赶着离开。人,生来就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围绕着太多的牵绊,如果爱和责任需要,她将义无反顾。
那是一份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很不错的工作,靠谱、体面。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有多脆弱、煎熬和无所适从。她说白天的快乐是装的,晚上的难过才是真的,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想,她眼里的光虽暗淡却不会熄灭。因为她是那个无厘头的姑娘啊!
她开始常常向我们分享她的生活,雨天撑着伞摘樱桃的俏皮,乡间小路上跳跃的薄薄背影,学会了用葫芦丝吹小星星,调很好吃的野菜,继续用很大的碗吃饭。
2020年的夏天,想问问这个姑娘,山里的云是不是也会为了什么而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