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尚—— 一个独具理智的疯子之二
作者: 中国色彩大师 曾涤尘
青铜时代
哎呀，普罗旺斯啊！
你的音调优美的名称在我的琴里颤动，
哎呀，馥郁和光明的土地啊！ 我爱你
把你称为我的母亲。
古罗马的都市埃克斯周围，
深邃的峡谷，
倾斜的岩石，
盛开花朵的幽谷小径，
我的足迹遍地。
笑声歌声回荡，
做梦的年轻人在你的柳下狂奔。
... ...
“塞尚，你在哪里啊？”“是你在朗诵呀？！”
这是左拉的尖细的声音在旷野里回荡。在法国普罗旺斯州的埃克斯郊外，一群年轻人在草地上追逐，这些都是包蓬中学的学生、塞尚的朋友。当时塞尚十三岁读六年级，左拉十二岁是七年级的学生，他们是一对男闺蜜。
高大魁梧的保尔.塞尚，总是像大哥哥似的处处保护着文弱的埃米尔.左拉（也就是后来的文豪、大作家左拉。）他们两个被同学称之为“不诀别的伙伴”。
“你的诗歌写的非常好呀，歌颂了神圣的爱情呀！... ...”
“你的画也画得特别妙啊,表现的美妙的大自然呀!”... ...塞尚和佐拉在这段少年的日子里，他们共同写诗作画。
我俩那颗洁白无瑕的心，
以怯懦的步伐向前走去，
在人们容易滑下的绝壁边缘，
不会跌倒。
在这污浊的世上，
我俩那颗相爱的心，
将欢乐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点也不粘洁白的嘴唇！
后来塞尚遵从父亲的意愿，进埃克斯大学法律系学法律，可他对法律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在信中写到:我上了法律的道路，这非我所愿，出自被迫。法律，这曲折令人可怕的法律啊。三年时间，它将使我的生活在恐怖中度过！
事实上这三年塞尚只用了必要的时间来学习法律，和以往一样，空闲的时候就做诗和画素描，绘画逐渐吸引了他的心。
“心中有一颗艺术的种子总是要发芽生长的！”
他听到了来自内心深处的呼声。尽管当时这还是模糊不清的事。
他开始感觉到绘画是自己真正的天职。这时塞尚已经有了一个真正的油画箱。他经常到托罗纳村背后的圣维克多山麓去写生，而且一画就是一辈子。
1859年塞尚的银行家父亲获得了乡村别墅“风庐”，这是块面积达十五公顷的风水宝地。这里的房屋是非常均衡整齐的十八世纪的美丽建筑，有古木参天的大庭院，气势恢宏的塔楼，这个环境影响了青年塞尚的一生。以他后来的代表作“浴女”的画面上可以感觉到那种“哥特式”的宏大结构！
不过塞尚的这个绘画梦开始并没有取得他父亲的支持和谅解，他对他说“对，要考虑到将来的事嘛。即使有天份，说不定也会挨饿死亡，要是有钱的话，就可以生活下去呀！”不过塞尚生来就是个固执、叛逆之人，他不改初衷，经常到埃克斯美术馆去用功，并在“风庐”里绘制了一幅大壁画，描绘的是埃克斯的梨树和夕照的风景。
“这幅画多美呀！”这幅画得到了他母亲由衷的赞赏。有了母亲的支持，对于学画的愿望，塞上更有了信心。于是他还就自己的天职顽强地去说服父亲。这种努力渐渐有了结果，他父亲不反对他的学画愿望了，还为他请教了素描老师基伯先生。
事情似乎有了转机，他的好友左拉也写信来劝告他：“不可过分感叹命运，你的这个学画的愿望是正确的，归根到底，像你说过的那样，心中有两种爱----爱女性和爱美的人总是绝望的，这种说法非常错误... ... 在你的信中，有一句话使我觉得非常悲哀，那就是‘纵然不成功，也要爱绘画’云云，你甚至说不成功，你把自己的事估计错了！”
“艺术家是两种人。即诗人和技师，诗人是天生的，技师则谁都能做。而才华横溢的你，不怕困难的你，却叹息起来。为了成功，你不要只磨炼手指!光做个技师就够了吗？”
于是塞尚怀着这个画家梦，勇敢地踏上了征途。
曾涤尘 2018.2.12写于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