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手机嗡嗡振个不停,看到家里的微信群中,家人发的那千姿百态叫不上名字的花,我才醒悟到逢时要迎接这属于花的旺季——春。一声忧叹,东风吹不走,偏能惹恨长。
有人对花花草草兴趣浓厚,有人却是植物杀手,我属于后者。不知道缘由是什么,我从来养不活植物,就连浇水没有太多繁复讲究的多肉,也能死于我的手下。视花草如己出的姐姐,常常心疼地捧着那被我浇蔫的植物,埋怨我的不耐与浮躁。
甩掉脑中对姐姐的回忆,我扔下手机,踱着步慢悠悠出了门。漫步于黑夜中的花园,路两旁都是高大盛绿的树木,没了平日手机中碎片化的大量信息挤入脑,心里起先空荡荡的,随后涌出的是没来由的烦躁,我抓住那丝缕烦躁探求根源,悲伤又代替了所有感知。
走在茂盛的树木底下,银白色的月光透过树叶缝隙,斑驳几块洒在地上随风摇晃。我仰头向上望去,才想起少了什么,顿时脚底痒痒的,想踩树叶,踩北方秋天那满地金黄色的、没有了水分的树叶,思及此,似有嘎吱声不绝于耳。
在外求学于南方,这里四季青山如黛,嫩绿长溪,就连秋冬雨天带来的寒意都像被人磨平了一般,抚过了无知觉。不像是北方深冬那强势性的寒冷侵入皮肤,直往人骨子里钻,让人不自觉缩成一团,是多少件厚衣服也抵挡不住的,可正是这入骨三分的冷,让人筋骨舒爽。
不论哪里的春天总是好的,可是北方的春来的让人更加惬心,更加显著,风就在那一夜间柔和似水。南方,春也是有的,三月份的窗户上密密的附着一层水雾,床褥潮湿似如那婴儿娇嫩的肌肤也能掐出水,衣服自然晾干亦是不能指望的。念及种种,我大抵是想家了。
如此后知后觉,我才知晓一直的自己是多么浮躁。像姐姐那样悠悠然赏花种草是我所艳羡的,我没有那遇事淡然的能力,心里总是念着挂着,又琐事缠身没有静下来的空隙以调整自我,便总浮于表面,烦躁不已。
自古诗人在春日里抒发数不尽,屡不清的愁思。最令我琢磨难忘的还是课本上那句“庭有枇杷树,今已庭庭如盖矣。”如何不让人刻画那文字背后的情意故事,潸然泪下为人已走,物犹存。
我应也是受这季节所影响,一颗游子之心在这春日里动荡不定,思虑万千。回至房间,拾起手机与家人闲聊须臾,定心写下了这一路多愁的春思,然仍有许多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