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的相处

2017年,我大学毕业开始参加工作。

这一年的9月,奶奶失明了。她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就经常需要吃药,她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和母亲的关系也很一般。也许因为有四个女儿的缘故,女儿又嫁的比较近,时常来看望她,她因此有了许多可以诉苦埋怨的对象和机会。

母亲,说实话,除了受教育少,说话直,刀子嘴豆腐心,常惹得奶奶不开心之外,我认为,她做的已经够好了。

不过,这仍旧没有换来婆媳之间的良好相处,在奶奶失明之后她只能在家照顾她,本来家庭收入就不高,还要全职照顾奶奶,又换不来对方的理解与信任,这让一个中年农家妇女心力交瘁。

所以,她一般每天安排好家里的卫生工作,到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替老人家换洗后,她唯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房屋后面一个阿姨家里喝茶闲聊。那个阿姨跟她秉性相投,兴趣相近,同样文化水平不高,但都是为人爽快善良,我一直为她有这样一个朋友感到高兴。

说到父亲,他既是一个勤劳朴实的农民,也是一个随和倔强的工人,还是一个不怎么愿意和奶奶亲近的儿子。

在我的印象里,他总是沉默少言,偶尔会跟儿女开玩笑打闹,有了工作总是勤勤恳恳地做,邻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从不拒绝,因此即使不善于沟通在老家也还算受人尊敬。

不过,在家里,他不喜欢喊自己的妈一声“妈”,奶奶有时候会抱怨他仿佛不是自己亲生的,我觉得大概小时候奶奶太宠他了: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上面又有几个姐姐照顾,相对而言还是比较任性娇惯。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养成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坏习惯,反而一直是认真负责有担当的家长形象。

转眼就到了2018年,2017年年尾哥哥辞职了,因为单位工资不高,他一直希望出来闯闯,做餐饮。大概是因为谈了个女朋友吧,顿时有了压力和动力。于是,找可以开店的地方研究菜谱,装修店面,周转创业资金,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家里亲戚的建议与帮助。

一切准备的差不多了,却发现人手不够,中午人多的时候需要帮忙端菜洗碗写菜谱。原先是希望他的女朋友出来帮忙的(她有一份收入一般的工作,但还算稳定),不过考虑到生意有风险,也许会亏,不敢贸然让她离开现在的岗位,就在大家愁闷无解的时候,有人建议让母亲出来帮忙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如何,再考虑是否让他女朋友一起出来做夫妻店。

于是,母亲这个一直习惯在农村生活的中年妇女又一次被推着踏上了前往大城市的短暂之旅。

来了之后,我和哥哥住的不远,母亲跟我住在一起,原先杂乱拥挤的出租屋因为母亲的能干爱清洁变得有了一丝丝家的温暖和爱。每天我出门上班挤公交的时候,母亲会走到哥哥住的楼下等他一起,然后步行20分钟左右到BRT,坐上前往店铺的公交车,开始一天的忙碌。哥哥的店在一条人流量还算旺的美食街,选择这里主要也是因为租金只要押两个月的租金,其余的按月收,不然手头资金不是很足的他也很难把店开起来。

母亲到了之后,一般都是在美食街后门的停车场内等待哥哥去菜市场采购回来,因为她不会扫码骑车。

她刚来那几天,每天晚上回来都是一副很累的样子,她跟我说:大城市的人和车好多,到哪里都是人挤人的,农村多简单人也少,要是你哥哥愿意回老家生活会轻松很多的。坐了一个多星期的车,她知道坐几站车到,却不会在没有提醒的时候下车。也许她真的不喜欢这里吧,总觉得不属于大城市,匆忙呆过一段时间就会离开,记住地标建筑也没意思。每晚下班之后我也会去帮忙,然后跟他们走一段长长拥挤的路回到住的地方,那几天一直下雨走回家总会弄湿衣服,母亲会小小地抱怨,然后隔天依旧笑容满面的跟哥哥去店里帮忙。这大概就是一家人最值得珍惜的地方吧,即使一起吃苦偶尔抱怨,即使会嫌弃对方的不足但从不会丢下,因为是一家人所以不会计较太多,只会默默付出。

后来,哥哥的生意有点起色,至少在新开的店里还算能够经营下去的,我住的地方确实条件较差,解决母亲走路远辛苦的问题,我决定换个住的地方,搬到哥哥的店附近,租个两室一厅的,这样他们每天不用那么辛苦。

其实,租金比之前我们分开租算起来还划算一些,只不过他女朋友和我上班比原来远了一点,不过还是能够接受。

慢慢地,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转眼快一个月了。

母亲每天都会打电话回老家,询问家里的近况,特别是奶奶的身体情况,有没有人照顾她,几个姑姑轮流来照顾她会不会抱怨,所以她每次总要叮嘱父亲不要老想着出去赚钱,姑姑没时间来的时候绝对不能出门工作,万一出点事情她和父亲都要被别人说闲话。

最近几天,生意不是很好,只够付店租和自己家几个人吃饭,哥哥 有些消极,母亲计划着回老家照顾奶奶,好让父亲能够安心工作,但是她不放心哥哥中午没人帮忙。

所以,现实生活中两全其美的事少有,关键看心态如何应对吧。

我只知道,哥哥仍将坚持自己的餐饮梦想,也希望家里人一切安好。

二十几岁的年纪,注定是有一段贫乏而又艰难的岁月需要度过,我也知道不能一直呆在生活的舒适区固步自封,知道现实的无奈,了解不想向哪些生活妥协,其实慢慢地就摸索到了自己想要的人生,需要的是看清现实之后,依旧有足够的勇气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成为自己想要成为能够成为的人!

愿每个人被生活温柔相待,嗯如果没有的话,那就靠自己吧,也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给家人更多的帮助和爱。

爱,有时候真的不能只说说而已,更重要的是付出实际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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