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水葱
20多岁我们毕业,然后找工作热火朝天的一头扎进去,谈恋爱结婚,生活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或忙碌或休闲。
再忙也可以抽出时间看电影,也可以和朋友吃饭逛街旅游,尽情的自拍,在公司我们有自己的职位,有自己的工作范围,自己赚钱自己支配,有时我们觉得钱要是再多一点会更好,有时我们也觉得时间多一点也更好。
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即将要有一个孩子,即将要当妈妈,于是成为别人眼睛里的宝,处处都能得到别人的照顾,大家推荐各种好吃的好喝的,走到哪里都很受周围人爱戴,生活很美好,快乐的前行。
(三)懵懂无知的岁月
然而宝贝出生那一刻起,发现一切有好大的变化,有人帮忙的除外,没有人帮忙的妈妈们,即将开始在家做全职妈妈。不光要承受原有的一切将被取消,还要接受身体变形的自己,接受和孩子爸爸吵架,承担一切照顾孩子的工作,承担一切家务。
也许很多人会说:女人不是都这样过来的吗?是的,仿佛之前的一切美好,轻松自由,受宠都是为了这几年做存储。
我也不例外,当我从之前的身份变化到妈妈的职位,我一点一点的适应,到女儿七月19个月时我终于熬不住了,我在家里憋得喘不过气来,我想工作想自己赚钱,因为之前一直是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可是孩子怎么办?
每天看着七月爸爸上班下班,开始羡慕,家里的地板每天依然很认真的擦,衣服依然很认真的手洗,一次一次的做饭,再一次一次的刷碗,收拾厨房,孩子离不开半步,需要全方位照顾,这一切我很愿意去做,但就是感觉自己的社会地位丢失了,与外界分离,自己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在重复,自己的价值感在无形中感觉不到。
唯有七月的喜怒哀乐能给我带来些许安慰,我感觉自己在一个大舞台旁边但不是参与者,没有上台的机会,也看不到舞台上的演出。
所以在七月19个月时,我按奈不住内心的向往,有一天我带着七月在小区里玩,看到小区里新开的幼儿园好壮观,三层色彩鲜艳的楼房骄傲的伫立在小区中间,我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么小的孩子让她去幼儿园我真的是不放心啊!如果我也可以去幼儿园做老师,我们不就可以在一起不分开,而我也算是有工作可做了。若干年之后,我才知道我这个荒谬的想法有多么愚蠢。
我的目标是我可以工作又能照顾孩子,我可以找到我的价值感又能让孩子不离开妈妈。我很有行动力,尝试带着孩子去面试:虽然学的不是相关专业,但是学历和专业也都绰绰有余,更何况幼师是稀缺的,于是那个一心想工作想寻求价值感的我,带着我的小小的七月来到这家幼儿园开始了一段让我一直后悔,一直感到对不起七月的日子。
幼儿园不是想象的那么温馨,那么和谐,那么温暖,当老师也不是电视里演绎的那样和蔼可亲,温柔至上。
不到一周的时间幼儿园里的所有的一切都颠覆了我之前脑海里所装的印象,一个新幼儿园老师要是让全班的小朋友都能跟随自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得从头学起。
但是不管面对什么我心已决,挑战开始。我当时从不知道那么小的七月被放在一个陌生的领域,眼睛看着妈妈却不能接近,尤其是刚刚开始的那几天,哭声响遍走廊,而我痛苦的挣扎着控制着自己,鬼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彼此。
七月是小小班,我在她隔壁的教室,上课时她会靠在两个班级中间的门上,只要能打开就会跑过来找我,她从不听她的老师的话,每天总是在教室里跑来跑去,图书角总是翻的一塌糊涂,吃饭时不用老师喂,弄得满桌子都是饭粒。
后来我在想:在她的世界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小小的她如何解释妈妈为什么不在抱她,为什么带着别的小朋友玩,无论我在蒙氏教室,还是奥尔夫音乐教室,她都能在不经意间出现在我面前,她的老师头疼极了,她无法让七月的注意力集中到她那里,七月有时自己偷偷的从二楼教室跑到一楼去找我,她的老师会急的满楼找她,之后可能是老师也无奈,只要是安全范围也就不在约束她太多。
后来我带早教班,我的教室里都是家长带着孩子来上课,七月总是偶尔的出现在我们的课堂上,对我而言,我怕她影响课堂,总是让她的老师把她带走,而我的家长经常对我说:这样对孩子多残忍,是啊!当时来上早教课的孩子们也都是七月这么大,而他们还都在妈妈的世界里玩耍,一切都由妈妈带领,而七月被她的班主任老师称为大侠,已经在幼儿园江湖里闯荡很久。
我和七月一起在幼儿园度过了一年,一年后和她同龄的孩子才开始上幼儿园,这一年我从全职妈妈跳了出来,成为了幼儿园里很棒的老师,也得到了众多家长的称赞,这一年里七月得到了什么?比别的孩子早适应幼儿园的生活吗?不是,后来的几年她一直都不适应幼儿园的生活。
在幼儿园一直都是我行我素不愿意服从老师的一切安排,我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这一年的母女同在一个幼儿园塑造的?
一年后,由于一些原因我辞职,又回到了在家全职带七月的日子,但是此时七月大部分时间是在幼儿园,白天我可以外出逛街,也可以约朋友一起聊天。
但是我还是不愿意仅仅靠七月爸爸来供养一家,我不甘心也不情愿做全职妈妈,可是找工作得是时间和七月上幼儿园的时间能稳合,并且早上要早送她,晚上要晚接她。
所以我找工作的第一要素是满足时间上的要求,很多妈妈都说带孩子没法工作,但我不认为,只要把困难一个个排除还是可以找到的,但是难度是肯定有的。
接下来我又参加了工作,在我的生命里投入最多心血的一份工作就是我做儿童户外活动策划、招生、带队老师,那时周六周日很忙有时不得不把七月也带上。
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带着七月参加我们的两天一夜的活动,整个活动我是核心负责人,我和三名老师带领18名同学去一个美丽的地方度过两天一夜,之后每每看到那次活动的照片,我都眼含泪花,一方面是那次活动是我开展众多活动中最让我自己满意的一次,大自然里的生活让孩子们收获了真正意义上的快乐,另外一方面那次活动七月因为我照顾不到受伤了。
活动即将结束的那个下午,我组织完活动,准备给孩子们洗苹果,回来时发现七月在走廊里大声哭,其他孩子们都围着她,原来因为她太小,哥哥姐姐们开门动作太猛烈把她的头给撞了,因为是自己家孩子我简单看了一下只是红了,就草草哄了一下,然后组织其它孩子们做回家的准备。
当我把所有的孩子送到家长手中时,我才想起看看七月的头,把头发掀开一看,傻眼,左边已经撞出一个大口子,右边也有一个同样的大包,血迹被头发盖住,我心里还在想幸亏不是别人家的孩子,当时七月太小,幼儿园中班,而参加活动的哥哥姐姐们都是三四年级,我做为妈妈很自责,如果不带她去,就不会有事,可是不带她去,没有人帮忙带她,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别人以为我又能工作又能带孩子玩多么令人羡慕,事实上不是那样子的,妈妈和老师的身份同时做太难。
当我工作时感觉到七月爸爸的支持和尊重,和不工作时比起来我们的亲密关系也要好很多。就这样在七月成长的日子里我断断续续的工作着,时而也做全职妈妈。
我有时抱怨七月爸爸剥夺了我工作的权利,因为总得牺牲一个人去照顾孩子去照顾家,之所以用“牺牲”这个词,是因为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一旦全职在家,就意味着脱离社会,和朋友远离,意味着社交能力渐渐减弱,意味着眼睛里的世界越来越小,意味着和另一半的差距越来越大。
是的,七月爸爸的事业越来越好,而我只能是靠我工作的某段时期来充电,很多时候都要以孩子为重,很多公司不愿意雇佣这样有后顾之忧的妈妈。
我常常想:这一生,即使有再多困难,也不能让自己落下,不能让自己老去时感觉内心空空的,感觉自己没有价值感,我不知道从心理学角度讲,我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正常的。
所以不工作时我不断的学习,买各种书籍看,每年也会报班学习各种我感兴趣的东西,经过生活的沉淀,也因为不工作时有了时间,才发现自己以前就知道闷头工作,生活是充满了色彩和味道的,我们得边走边观看品尝。
不管是全职妈妈,还是职业女性,我觉得都是女人的一种生活方式,有些人不得不工作想做全职妈妈做不了,也有些人不得不做全职妈妈想工作没有机会。选择哪种生活方式,除了生活扔给给我们的状态,还有我们自己的选择。(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