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年岁渐长,但年味却越来越淡,甚至越来越变了味,让许多人开始怀念儿时的年味,但成为历史的东西,毕竟很难拉回到今天了。
既然那些已经进入历史的东西,我们不能把它们拉回现实生活,那么就让我们在脑子里建一条时光隧道,让我们回到儿时,再感受下当年的年味吧。
对于接近而立之年的我,也是深切体会到年味的变化。打开记忆的闸门,回首往事!
打我记事起,就喜欢过年,虽然成绩不好或者嘴巴不甜,有可能会挨揍,但依然不影响对年的期待。
那会的脑海里觉得,过年意味着可以吃饺子,吃油条,麻花,果子,菜角等,不仅在家可以吃,也可以去亲戚家吃,还可以吃到好几顿带有荤腥的菜肴,吃到平日里难有的大油水伙食,还可以放鞭炮,放烟火,看烟火,收压岁钱,穿新衣服等。
这些想法,一直到我开始懂事的三年级,家里发生变故后,才有了一定变化,但整体还是盼望过年,只因为可以吃肉,吃饺子等好吃的,甚至不买烟花,不穿新衣服也没关系。
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把过年的底线降低到能吃饺子就好,再就是长大后,希望家人平安,能给家人一份安全感。
不过,这些都不是本文的重点,来谈谈已经消失多年的春节全民娱乐活动——舞狮子。
我最早接触到舞狮子这个活动,是在四五岁吧,如今脑子里只是模模糊糊的印象。
那是一个春节期间,我那不会木匠活的父亲,给我做了一个简单玩具。用一根木头锯成一个像圆又不像圆的轮子,用烧红的铁棍在轮子上钻了个小孔,用一根筷子插入空中,代表轮轴,再把一根擀杖粗的竹竿划开一个一尺多长的口子,把那个轮子固定在里面,让我推着车子出去玩。
我一个人慢悠悠地推着那个车子,晃悠到村委会的大院门口,看到里面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金黄色的狮子爬上窜下,左右摇摆,我也就在一旁瞎看,后面就把这个玩具搞丢了。
后来,我开始读书了,识文认字了。每一年的春节里,在村委会的大院里,都会看到舞狮子这样的喜庆活动,我脑海中由最初的模糊逐渐变得稍微有了轮廓。
村委会的大院里,各位老少爷们,各位阔婆婆俊媳妇及孩子们甚至一些地方官员等,都把舞狮子的团团围住。身材矮小的我,只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听到锣鼓喧天的声音及人群呐喊的声音,这个时候,往往是父亲或者母亲把我抱起来,我才能看到舞狮子的情景。
只见那舞狮子的由十个男人组成,他们穿的花花绿绿的,腰间系着红绸带,脸上抹上粉色的颜料。身旁放着一张大方桌和几个花皮小鼓。开始舞狮子时,会有一个男子拎着铜锣,一边梆梆梆的快节奏敲打着,一边嘴里嚷嚷着什么;另外的几个男子也把提前绑在腰间的小鼓用力敲响,并扭动腰肢一字排开;其他的人就按提前定好的规矩,一股脑地钻进大狮子皮囊里。
那条大狮子,由一尺多长的狮子头、几米长的狮身和一米长的尾巴组成。狮子头上用许多铜铃及一条细细的红绸带点缀,狮身黄绒绒的毛包裹着全身。
几个男人用头顶起狮子后,开始跟着锣鼓的节奏,左右摇摆,狮子屁股上的尾巴也跟着摇摆,随后,麻利地爬上那张大方桌,露出狮子张牙舞爪的一面,狮子头上的铜铃,也在摇摆中不断碰撞,发出阵阵声响,不过这种声音基本埋没在锣鼓声中了。
在这个舞狮子的过程中,围观的人群,都喜笑颜开的看着;那些三四岁的孩子,有的会坐在父母的脖子上看,看到这场面,他们基本不怎么哭闹,只有看到狮子张牙舞爪的一面时,他们受到惊吓似的哭了;但大人们却兴奋地呐喊,那些老少爷们笑得咧开嘴,露出那爬满烟渍及各种饭粒的黄色牙齿;那些老太太,也是笑得合不拢嘴,额头上爬满一道道皱纹,嘴巴里露出稀疏的牙齿;那些妇女们,她们露出浅浅的微笑,兴奋的内心染红了白嫩的脸颊,显出女人特有的妩媚;那些大一点的孩子们,咧开嘴,露出天真的笑容。
他们进行这样的演出,一般都是三五天,村委会的村支书负责他们。不知道他们演出能赚多少钱,但肯定是最好的伙食招待他们,我想这也许是许多艺人在物质匮乏年代,干这行最初的想法吧。
这样的情景,在进入21世纪后,就基本断了踪迹,不管是我们的村委会还是附近三乡五镇,都看不到了。后来听说陕西的外婆家,还是会有这样的活动,但我从未在外婆家过一个年,也就再也没看过。
接下来,在每年临近年关时,天天早晨都会有舞狮子的人从村子里路过,他们只是两个人。他们通常会到乡亲们门口,一声声地敲打着铜锣,看到户主或者其他家人出来后,说几句吉利话,讨个块儿八角,一家家地转,一个村落一个村落地走。
有一年的腊月二十,我在村子里转悠,看到有舞狮子的两个人,一个人手里拿着狮子头,一个人穿着狮子皮,手里拿着铜锣,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锣讨钱。当看到他们去一个偏僻房子后面时,我为了看个究竟,悄悄跟上去,躲在墙角偷偷向里面看。看到他们把讨来的零钱一张张捋顺,然后把身上的狮子头及狮子皮脱下来,把它们很铜锣一起放入口袋,往邻村去了。
后来,忘记是啥心情,遇到那旁边的一个乡亲。她爱人跟父亲都是在砖厂拉砖的工人,所以也就认识我是谁家孩子,给我抓了一大把糖果放入口袋。我慢悠悠地回家了。
再后来,我去了许昌读大学,但那已经是2012年啦,每年寒假回家过年,却发现再也没有这种变相的乞讨行为了。
也许是全国范围内,人民的物质生活水平真正的提高了,再也没有人吃不饱穿不饱,为了生存,迫不得已地去乞讨了;也许是社会的娱乐方式多了,再也不需要这种愉悦活动了;也许这样的乞讨方式,不是我党和社会主义国家优越性的表现吧,所以才会逐渐地从退出历史舞台,退出我们的视野吧。
当今,作为中原河南的我,过年真的没有什么年味,特别是我这种,不喜欢凑热闹的,又不会打牌垒麻将的人。过年,就是贴上红红的春联,吃几顿饺子,看看不多的亲戚,陪陪他们,放几挂鞭炮,祭奠下先人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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