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节:记住我就可以了,不必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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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我向往一切的瑰丽奇幻,古老与美好,渴望传奇和梦幻,并用尽这一生苦苦哀求,愿无上的真主能成全我的愿望。

今生,我来到北美洲的土地——墨西哥,印第安人古老文明中心之一。

每年墨西哥的亡灵节,很多人都会提到我的名字,那个伟大的画家弗里达,他们祝福我在天堂永安。

墨西哥民间有一种风俗,在亡灵节那天,凡是人们怀恋的死去的人都可以重新回到人间。

但是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留恋我,事实上也并没有一个人希望我离开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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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里面,父亲是墨西哥比较有名气的画家和摄影师,母亲是印第安人的后裔。

我从小就十分活泼可爱,父亲特别喜爱我,他送我到最好的小学读书,那个时候没有多少女生能读书,但我却是少数幸运儿中的一个。

命运的确如我所祈祷的一般,在我身上发生了很多传奇般的鲜有人发生的故事。

我六岁得了小儿麻痹症,由它引发了一系列的疾病,我躺在床上9个月,这导致了我右腿萎缩,从此我就多了一个名字,“瘸腿”。

但是我依旧乐观地面对生活,父亲常常夸奖我,是一个勇敢的人,是一个天塌地陷都能拥抱乐观的人。

后来,父亲花很多的时间教我画画,教我如何感受到生活的美,教我画画最重要的是灵魂和画笔的融和,教我怎么用画笔来抒发自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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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总是爱和我开玩笑,它过分的宠爱,又让我的人生经历一次大的变化。

18岁,我乘坐的公共汽车与有轨电车相撞,我的脊椎折成三段,颈椎碎裂,右腿严重骨折,左腿被碾碎,一根金属扶手穿进了我的腹部,直透阴部,就这样,有轨电车夺走了我的童贞。

以后的三十二年里,我一直都在和疾病,医药和痛苦打交道。

我不断地用酒精和尼古丁来麻痹肉体上的疼痛。

父母为我买来纸笔,在床头安了一个大镜子,透过大大的镜子我开始画自画像来排遣痛苦。

因为我经常孤独一人,所以我作自画像,来与孤独共存;因为我自己最了解我本人,所以我作自画像,借另一双眼睛来看待自己。

我有两个灵魂,一个正在忍受痛苦,呐喊不幸渴求关注,另一个是大众熟悉的我,乐观开朗,有我的地方总有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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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当时名声显赫的墨西哥壁画三杰之一,里维拉。

里维拉的壁画总是有一种少见的美,不完整但异常地具有吸引力。

我们彼此欣赏各自的艺术,两个孤独而又彼此心心相惜的灵魂走到了一起,我们马上就陷入了热恋,没有想到,这将成为我人生另一大不幸的事情。

我和里维拉的结合,引起了大众广泛的关注,人们因为体型的巨大差异,把这段感情称为“大象与鸽子”的爱情。

里维拉才华横溢,同时也是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无花不采,为了报复,于是我变成了所谓的荡妇,和男人们亲密地接触。

让我想不到的是,里维拉和我亲妹妹也开始不清不白了,他们俩之间的暧昧是使这段婚姻破碎的最后一根稻草。

离婚后,我不再迎合里维拉穿传统的墨西哥服饰,但仅几个月后,我们又迅速地复婚。

婚姻的不幸仍旧重复上演,他依旧浪荡成性,或许我们之间最深的契合从来都不是感情,只是艺术。

墨西哥民间艺术给了我绘画方面上深刻的启发,我开始着手于一系列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艺术形式的创作。

我将人生的痛苦淋漓尽致地留在了画布上,生命刻骨的疼痛,心身无时无刻的撕裂感,它们庄严地表现着女性真实、独特、苦楚却又高雅的品质。

人生中的疾病、车祸和怨偶几乎毁了我的生活,但同时也成就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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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人生最后几年,几乎是挂在器械上,被锁在紧身衣里的,那段时间,我一共用过28件紧身的胸衣,一天内喝光过一瓶白兰地,至少做过32次外科手术,7个月的时间做过6次脊柱手术,伤口刚缝好线上好石膏后,便发出难闻的气味,它已经开始腐烂了。

中国作家史铁生曾经说,“自己主业生病,兼职写作。”

而我也是主业生病,兼职画画。

疼痛不是日复一日,而是时时刻刻,它们像无数张嘴啃噬我的骨我的肉。

而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假装友好地和它们相处,并且生活处处都有不幸,与其浪费生命整日痛苦呻吟抱怨,不如把所有的感情和意义都投入到画画中,我永远地在画中排解不幸,在画中鼓励自己。

“生活万岁!”

我永远地告诉自己,悲惨大部分都伴随着伟大。

“如果每一个人都对你感同身受,你该是有多平凡。”

所以,我告诉自己,你注定伟大!

今年的亡灵节,记得我就好,请不要想念我,因为我已经摆脱了肉体的禁锢,并且我的精神永久地留在了人间。

“生活万岁!”

“我”就是弗里达,墨西哥著名女画家,有些电影都是以弗里达为原型拍摄的,比如《弗里达》、比如最近很火的《寻梦环游记》等。据说很好看,值得一看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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