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单身女青年,在周末晚上10点,穿着宽松舒适的睡衣,顶着一头蓬松的头发,搬起小板凳,关上日光灯,来一场电影之约
——《水形物语》-The Shape of Water
123分钟的电影,看完刚好是晚上12点,又或者是新一天的凌晨。
我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户,外面月色正亮,街道上早就没有了白日里的喧嚣,唯有实验室里灯火通明,设备运行的声音伴着风声传入耳中,无比清晰。
萍:你们说说这部电影到底好在哪里了?
鱼:有很多内容在里面,明的暗的,感觉导演有很多想说。
我:最直接的应该还是爱情吧,冲破世俗和种族的爱情。
萍:可是人兽恋的故事有很多影片讲过,为什么这部得到了认可呢?
鱼:这就是导演厉害之处了,他把故事讲到人心里去了……
我:不过你们说主人公的设定就很意思,她是一个哑巴,而且总觉得她……
鱼:最后的结局什么意思,女主其实也是鱼类?
萍:结局也许只是一个愿景吧,女主人设注定了她会和鱼人有交流。
我:为什么?为什么她会主动向一个“怪物”示好?是同类?
萍:因为孤独!
孤独,这是一个很多人都会有的感受,却是一种多少不愿意承认的状态。
我再次看向窗外,在一个如此平常的午夜,
- 有多少人因为孤独而难以入眠,借助于手机的闪烁消磨黑夜;
- 有多少人因为孤独而选择狂欢,在光怪陆离中寻求迷失快感;
- 有多少人因为孤独而寄情文艺,把内心孤寂宣泄于作品之间。
孤独,有时候显而易见
在实验室做底层工作的哑女因为不能说话,失去了获得更多情感的机会。她早上例行公事般地自慰,迅速和鱼人建立情感,这些表现都来源于内心的孤独。
被抓获的鱼人因为无法和人类交流,不能表达情感而孤独。因为物种不同,鱼人被孤立和用刑,这一切让他对人类产生了恐惧心理,以至于变得暴力。
不得志老画家的孤独不在于是独居老人,是不被认可的画家,而是因为他是同性恋,是那个年代的弱势群体。
因为生理障碍而产生的情感交流缺失,这种孤独是最直接的,因为任何人都无法完全揣摩出一个人内心的真实想法。当思想无法交流时,我们就会产生孤独感。
孤独的边缘人,需要一个发声器。
社会中总有一些群体被人遗忘或忽视,他们在各个角落里挣扎生存,伴着孤独。
没有人用心去了解他们的需求,没有真正关心过他们的内心,他们用沉默对话着这个世界,唯有孤独真实存在。
边缘人最重要的是找到同类,找到情感共鸣者。两个孤独的个体相遇时,总会彼此吸引,互取温暖。社会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个“发声器”,让他们能彼此找到对方,然后相互发声,让灵魂不再孤独。
正如电影描述的:哑女和老人成了忘年之交,哑女和鱼人成了亲密恋人,老人和鱼人成了友人。
孤独,有时候难以察觉
黑人清洁工是哑女的好闺蜜,她真心诚意和哑女交朋友,她每天一边工作一边和哑女述说着家里的烦心事。她有伴侣,但她孤独,所以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倾诉对象。
反派特工同样有一个令人满意的家庭,美貌得体的妻子,听话乖巧的儿女,井井有条的生活……但他的行为举止无处不透露着他的孤独,甚至开启了变态模式。
间谍科学家,研究生物的同时其实是带有国家使命的任务,他的孤独来源于选择的艰难。正义还是残忍?没有人会告诉他答案,只有他独自决定。当他在反派面前淡定但警戒地对答如流时,当他为了防范自己同志杀人灭口在背后藏刀时,他眼神中的孤独让我心生怜悯。
有家人,有朋友,有同志,有战友……但还是躲不开孤独。
孤独的人不一定孤单,即使是身边很多人相伴,可无人能沟通,进行精神上的交流,那也是孤独的。
当然,孤单的人也不一定孤独,唯有心灵有伴,才能真正获得温暖。
孤独的中心人,需要一扇活窗户。
走进一间酒吧,总有些角落里坐着中年人,独自喝酒,面带忧愁和疑虑,不在乎身边的人和事,好像世界只剩下他自己。偶尔一个电话或短信,他低头皱眉,挂断,甚至关机。
事业有成的精英人士完成了一天充实的工作,下班后却不知该去何处,开着车放着音乐,走进常去的饭馆,点菜吃饭喝茶,结束后继续和工作相伴。
中心人似乎站在了社会的主流群里,却没有给自己一个心灵窗口。他们把自己分离了:驱壳高高在上,光芒万丈;内心一贫如洗,无人问津。
这种孤独是细思极恐的,因为除了自己,没人知道你的需求。
中心人需要一扇值得信赖的窗户,看到外面世界的同时愿意把真实的自己展示出来。这里有一个关键词:信赖。
很多人孤独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唯独在信任的保驾护航下,他们才愿意袒露自己内心,打开那扇窗户,让来自外界的阳光照进来。
电影中:哑女成了很多人的阳光,因为信任。反派因为哑女不能说话而对她产生了征服欲;女黑人因为她的善良而愿意诉说家长里短;科学家因为共同的救助对象而信任相助。
孤独,需要一个尺度
如果有人问我:人从出生到死去,是不是必然要经历孤独?
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每个年龄阶段,似乎都有与之匹配的孤独感。
我曾经教过一个12岁的小女孩,她很喜欢和我聊心事,比如家里父母老误会她,学校里有的男孩子很讨厌等,我还担心她在学校不合群,她告诉我她有很多朋友,也玩得不错,但不能什么话都和他们说。
大学时期,我们曾经玩过一次真心话大冒险,没想到大家都选择了大冒险。为什么?真心话没人信啊!
工作后不少男同事喜欢在中午休息的时候抽烟闲聊,他们最主要的话题就是中年危机,无论是事业或情感,似乎都到了一个“寂寞岭”,有些力不从心,还不知道找谁协助。
女性在工作之后也会面临类似的孤寂,比如我们三个女青年大周末的聚在宿舍看电影;不少女性因为孤独,选择加班工作;有的家庭主妇也会因为寂寞,在网上手机上选择寄托。
到了中年,事业和家庭的压力让人产生孤立无援的感觉,从而有了孤独感;到了老年,更渴望儿孙满堂,陪伴左右,享受天伦之乐,渴望越大,孤独感会越强。
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孤独,并不都是坏事!
李白:古来圣贤皆寂寞。
自古以来,圣贤之人曲高和寡,所处的社会、时代和人们大多无法理解,因此他们孤独;而孤独的人,因为学会享受孤独,并跳出世俗,用独到的眼光,洞悉世间的道义和真理。
平凡人的孤独也有很多种,如何消化孤独,让孤独成为人生路途中积极的推动力,成了我们每个人都要学会的一门课程。
有人说:孤独过的人最成熟。
更准确地说:孤独过,并走向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找到了最佳的人生状态,这样的人最成熟。
在最孤立无助的一个个夜晚,我们学会忍受孤独,并能找到宣泄的窗口,输出带来收获,在这个过程中收集温暖,走出孤独,或者让孤独保持在一个安全的尺度内。
这样的人更具同理心、创造力和洞察力,他们面对各种问题和困难时会更从容不迫,心态平和。
所以,当孤独突然造访,请正视它,不要逃避!
体验孤独,享受孤独,掌控孤独!
写完这些,我合上电脑,再次看向窗外,夜深人静,是入眠的最佳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