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总是不愿意让别人了解自己最软弱的地方。有些软弱毫无道理,更不能被人知晓。
不管是工作还是爱情,我们都习惯于把最柔软脆弱的一面掩盖起来。工作的时候两天一夜没合眼,甚至没从电脑前挪开一步,只为了让方案能够通过。可等方案确认通过了,身体的疲惫让你烦躁不堪,躺在床上喊一声“我他妈累死了!”喊完了又嘲笑自己,也就只能跟空气喊一嗓子了,这时候,孤独感油然而生。
第二天因为睡眠不够,整个人浑浑噩噩地,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挤出来牙膏要往脸上抹,洗完打开手机想要看会微博,却连着按了三次其他的APP。人睡不够,脑袋反应都变得迟缓了。这时候,真他妈操蛋。
刚找到住处时是跟别人合租,去浴室洗澡,右脚向前滑了一步,整个人向右侧方跌倒浴室空间本来就小,这一侧歪,先是脑袋撞到右面墙上,接着屁股向后整个人墩坐在地上,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了。撞的狠了,眼泪刷地就出来了。
当时是因为失恋才果断上京,企图利用北京巨大的生活压力,让自己无暇沉浸在失恋的情绪里。偏偏这时候摔了一跤,又想起来我是孤身一人,就算我在外面踩着高跟鞋跑了一天,脚后跟被磨的破皮流血,都不会有人来接我,我只能像个瘸子似的一步一步往前挪,鼓励自己说,再走几步就上地铁了,坐着或站着都行,只要不动就不那么疼了。现在也是一样,我摔得脑仁疼,也只能坐在地上抱着腿,脑袋抵着胳膊,自己哄自己。
这时候我真想哭,但也只能压制住。这房子隔音不好,在卫生间上厕所真是尴尬,你正“排毒”呢,忽然听到从隔壁墙传过来的异性咳嗽声。这时候更不能哭了,本来天就晚了,大家都在家,一放声哭,合租的那对夫妻肯定听得一清二楚。
写到这想起朋友给我讲的一句笑话,“小张女朋友一来看他,他屋里那电视声就放得老大。”笑完后转念一想,那北京真不适宜过性生活,这么多合租的,这声全漏出去了。当然,也不排除有喜欢别人听墙脚的。
怎么写的这么开心呢,我明明是在讲,要找个理由哭到撕心裂肺。
2.我是个没有勇气的人,连放声大哭都不敢
——“小姑娘一个,独身闯北京,这还叫不勇敢啊?"
——“这不一样。”
高中读书时,有一次在学校把脚给崴了,说痛也不痛,但那时候,忽然就想趁机请假回家。学习好,班主任爽快地给我批了假条,可还需要到年级主任那再批示一下。好吧,年级主任管你是谁呢,我说脚崴了,他毫不留情面地把我批评了一顿,“你们这些学生,光会想着法儿地逃课……”
后面噼里啪啦地还说了许多,话挺难听的,当时确实是想趁着脚崴这事逃回学,这么无情地被戳破,面子上挂不住,但都被这样指着鼻子了,总不能白挨这顿骂吧。 好,您骂着,我听着,听完了拿着批好的假条,我欢快地打了电话,“老爸,接我回家。”
老爸什么都没说就应了,我站在校门外等着。打开车门,喜笑颜开地坐进去。老爸脸上泛红,他好好地说了两句,等听到我说不至于去医院,直接回家就好。他忽然怒了,拔高了声音吼我。
老爸是个大嗓门的人,据老妈说年轻时脾气很不好,家具都不知道砸了几回,现在已经收敛了许多。但是在我的印象里,老爸对我永远是笑意盈盈的,几乎没有对我大声说过话,倒是我这个女儿被惯得偶尔会伤他的心。所以他一拔高了声音,我的眼泪就开始打转了。
我这才知道老爸喝多了酒刚和衣躺下就接到了我的电话,二话不说就答应来接我了。但是接到我,看我的脚没什么大事,他醉酒后身上的不爽气一下就爆发出来了,吼了我两句,好似我根本不心疼他才会喊他跑来跑去。
打电话的时候老爸根本没跟我说,现在这样我也委屈起来,我要是知道你难受我怎么可能不心疼呢,又怎么会喊你来接我?可是我只会让眼泪直流,不吭声,也不会说出来。
妈妈联系了她娘家的一位老人家,据说很精通这一套按摩手法,许多手脚崴了或者怎样的小孩,送过去给你按两回就彻底好了。许多没有挂牌营业的老人家,反而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去年我没抱好侄子给人整脱臼了,小孩哇哇大哭,一碰他胳膊就哭,一家人赶紧带着孩子去找老人家了。可是给我治脚腕的老人家已经去世了,他们又去找了另一位中年阿姨。这情况吓得我在家里只会掉眼泪,生怕给小孩弄个残疾啥的。
那时我们到了老人家里,是位老爷爷,家境看着很一般,屋子里有点乱,人却很和善。人老了,面相一看就看得出来他是什么样的人。老爷爷说,放心吧,不疼的。
我忘了他当时拿了碘酒还是其他的东西在我脚腕上涂了涂,就开始按揉起来。我开始放声大哭,从他开始按,我就哭个不停,哭得撕心裂肺,老爷爷再怎么跟我说不疼我也不予理会,一个人哭得酣畅淋漓,不管爸妈、老爷爷、老奶奶都在一旁看着,我就是哭的肝肠寸断。老人家疑惑了,很不好意思地说,按道理没这么疼呀。
其实哭的时候我知道,一点都不疼,但当时恰好这是唯一的场合可以让我放声哭出来。我这时候才哭,爸爸肯定不知道我是因为伤心他吼我才哭。看,多没勇气,想哭还得借助个最恰当的时机遮掩掉我真正痛哭的理由。
后来妈妈问我,你还记得那位老人家吗?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老爷爷面对狂哭不止的我,那手足无措的样子。真对不起您,让您承受那样的煎熬。愿您在另一个世界安好。
当然了,小时候不懂事,自己哭痛快了,却让老爷子手足无措了。总归越成长,越没有哭天抢地的勇气,很多时候甚至笑一笑也就过去了。但,其实在内心深处,我们需要哭泣,需要撕心裂肺地哭出来。
假如还是不好意思,那就锁上门,一个人在屋子里大哭大笑吧,把情绪都发泄出来。对着空气大哭大闹,也就不必尴尬了,毕竟它不会围观,更不会指着你对别人说,“看,那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