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稳心山人
今天有学妹自海牙来访,想去阿姆斯特丹的梵高博物馆。鉴于里面的语音导览需要五欧元,于是乎,学妹便想到了号称人形行走野史八卦吐槽无间断弹幕器外加梵高十级脑残粉的我。自然,有朋自远方来,作为一个热(不)情(想)好(学)客(习)的人,我便穿上外套,背着小书包便出了门。
周末的梵高博物馆,人显然是有些多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寻寻觅觅了许久,却是找不到人,终于蓦然回首,学妹就在进门纪念品店。
“好久不见。”
“是啊,我们现在开始吧。”我指了下不远处的涌动的人群。
“就这样开始了?”学妹有些惊讶。
“嗯,是的,我们从‘自拍狂魔’的作品开始。”我扶了下额头,的确,梵高的作品中有很多自画像,估计是因为请不动模特,所以只能对着镜子画自己了。
走上一楼,学妹看着梵高早期的作品,说道:
“这些画,其实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色。”
“对啊,这是梵高在荷兰纽南(Nuenen)采风时候的画,你得允许下人家的艺术风格慢慢发展哎,毕加索和蒙德里安都不是一开始就画成奇奇怪怪的那样啊。”
“话说米勒画的画,感觉跟梵高这种画有点像。”
“米勒是梵高的偶像,他临摹过不少米勒的作品,等会上三楼可以看到。”
“好。”
“这是你惦记的《食土豆的人》,等会你可以去楼下买包最强周边——一包薯片,那薯片味道还不错。”走着走着,我便指着面前的人群说道。
“好……”
一边看画,一边跟学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说了梵高在伦敦和厄休拉的单恋故事;说了梵高去博里纳日当牧师的经历;说了他受到浮世绘的影响;还感谢了他弟弟提奥还有弟弟提奥的夫人,没有提奥夫人我们今天估计也看不到这么多梵高的作品;顺便吐槽了一下他和高更的爱恨情仇,说着说着,在他1890年的某幅作品面前,看着明显有些凌乱的笔触,我丢出了一个结论:
“后人都很难模仿梵高的画,因为他有病。”
此时,一个大哥凑了过来:
“你说啥?”
“我说后人很难模仿梵高的画,因为他有病。”
“我知道,他好像进过精神病院?”
“对,在圣雷米的疗养院那段时间,是他很高产的一段时期……”
“对了,你知道梵高的《星空》在哪吗?”
“你说最著名的那张《星空》,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至于《罗纳河上的星夜》,在巴黎奥赛博物馆,而那张《临街星空下的咖啡馆》在阿纳姆的库勒慕勒美术馆。”这下我越说越多,说起了卢浮宫三宝,说起了橘园奥赛和蓬皮杜,聊着聊着还说起了卢浮宫三宝。
“你去过卢浮宫吗?”
“去年圣诞的时候去了。”回忆起去年跟着在法国交换的小伙伴的法意艺术之旅,我的嘴角不禁扬了起来。
“看完要多久?”
“我只能说,一天能看完绘画就不错了……”我抓了抓头发,“我建议你可以跳着看,有些好东西不要放过,比如汉穆拉比法典。”
“好的,我去巴黎的时候能问你一些事情吗?”说着说着,大哥掏出了手机,想加我微信。
得,这下又成人形攻略提供器加客串导游了。突然想起,在我为数不多的旅游经历里,我总是时不时就友情客串了一下导游,在波兰老城的瓦维尔城堡也是这样。
二零一七年,那是一个夏天,有一位逗逼在早上的阳光中,走了一个圈,走到了瓦维尔城堡,那里曾经是波兰王室的所在地。在城堡里的瓦维尔教堂,更是被誉为波兰版的“西敏寺”。基本上,波兰历代君主都会在那里进行加冕仪式,里面还安息了许多历史上著名的人物。
进了瓦维尔教堂,我便仔细地询问了一下工作人员,修正了一下记忆的细节,正一个人参观的时候,刚好碰上一个中国旅游团,似乎在找波兰第一位基督教大公圣坦尼斯劳的陵寝,热(装)情(逼)的我自然凑了过去,指出了陵墓的所在地。
得,这下好了,接下来,我就被团里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拉着问起了一些历史细节,我就顺便介(安)绍(利)了一下大洪水时代还有波澜壮阔的波兰血泪史,还有雅盖洛王朝的安娜女王、亚当·密茨凯维奇、卡钦斯基、毕苏斯基等风云人物,结果后面还被一群意大利人拉着问起了亚当·密茨凯维奇还有俄国和波兰立陶宛联邦的恩怨。
上个星期去根特,也是这样,本来那天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一个吃瓜游客,在比利时的这座小城里,看想看的景点,发个呆,喝个酒,消磨一下时光的。结果在法兰德斯伯爵城堡外面一个嘴贱,又变成了一位在荷兰工作的大姐姐的临时导游,又介绍起了查理五世和这座城市的恩怨;聊起了比贞院;还有法兰德斯山墙;还有凡·艾克兄弟的根特祭坛画……真是空有一颗游客的心,却总是嘴贱,结果总是变成临时导游,我也不知道说啥好了。其实吧,这样做,有时也挺有趣的,可以认识很多的人,可以了解更多的事情,有时候还会收获一些难得的友谊,这种有点小特别的经历吧,可以说,给我繁重的异国学习生活,增添一点难得的光彩。现在,我唯一比较担心的是,由于知识功底不够扎实,有时候讲错和记错的细节,千万可别误人子弟,要不然我罪过可就大了。
感觉啊,人蠢还是要多读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