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当晚跨过比斯山脉之后，这边的路更有些难走，没有高耸的山脉，一马平川的地形很难让人分辨方向，除了升起的太阳，越是往西走，风沙越来越大，吹在帷帐上呼呼做镶，这是已经几天没有找到水源了，储备的水已经不够这队逃亡的人马用了。可汗很着急，执杖者索托，带上面具，坐在他们一行人中间祈求祷告，不过，最让我觉得不安的是，最近几天的月亮越发的变的透亮，且偶尔有丝丝血色，这是我见过最为诡异的月亮，也是未在梦中的我能觉得如此清楚惧怕。我看着可汗脸颊虚汗直流，痛苦不堪，可能正是通风又犯了。

 “可汗达人，如果您觉得好点，更应当以甘草、陈皮煎服，或如有条件添黄柏、苍术、芍药等药一起服用"

 可汗没有回答，只是厉声问道“索托、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到！’随后咳嗦起来

 “可汗达人，托您的福气，我正感受到卡杜恩的召唤了，可汗大人，就已经在前方了，不远处了，应该等今天月亮升起，我们就已经到了”

 “那我先请派兵先请卡杜恩过来？如何”

 “大人，卡杜恩您请不过来，需要您自己过去，它是..."索托指了指上天“古代的月神，我的十二献祭者，很快了，我将会把你们打造成文古神的附庸，进阶神界”

 “可比草原的鹰神"可汗问道

 “可比、可知"

 “那我更加急迫了"可汗哈哈大笑，而赤哈尔却看着索托目露凶光！

 日光散成薄雾，夜渐渐开始，一道月光地平线射出，似朝晨的曙光，寒光射出随后包裹大地，所有人都为之震撼，我没有见过这样大的月亮，仿佛要将一切冻住，青色月光从身上扫过，残留一些青色电术。

 这时候执杖者带起面具，在月光下有无数黑色小虫在其上涌动。“可汗大人，想必我们已经到了，卡杜恩的恩典您尝试到了吗，来这月光之下吧，您有没有觉得身体痊愈”几个侍女搀扶可汗向帐外走去，肥硕的身躯逐渐迈开脚步，用双手捧着月光。

 “索托，这是什么神奇的力量？”可汗露出满意的笑，开始呼麦，一行蒙古将军接连呼麦回应，双手交叉低着头，对向月亮。

 阿里不哥可汗独自径直走向队前，匍匐在大地上，类似于雄鹰翱翔的动作。而后竟然飘起丝丝小雨，人们欢呼起来，高喊“伟大的鹰神在世，阿里不哥可汗万岁”震彻整个沙漠，

 “索托，看来你是对的，尽快去见见卡杜恩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我尊敬的可汗，您已经见过了，卡杜恩已经给您展示了一下神迹，它的力量只能慢慢来接受，或太快对您也许不是一件好的事情，在前去十几里路，我们先落脚在说”

 “报！！！”后方一骑兵快马赶了过来。他喘着粗气“可汗大人，忽必烈的军队就在我们后方四十余里处，他们寻着踪迹很快就要追上我们了”

 可汗心头一紧，刚刚放下的紧张又爬满脸上，“赤哈尔、额图里、先调出精兵，巴尔思、铁托里，你们断后....”

 军队开始调整，一些精壮年都被赤哈尔等挑出，后面密密麻麻的兵士分为两列，可汗也骑上了战马，浩浩荡荡的向前面挺近，而巴尔思、铁托里大将领着一些老弱残兵驻守原地，做好阵势，一是为了断后、二也是确保后面的人民能平安脱困，当我们已经走出十几里的时候，我回头看见后方驻守的火把已经散落到四处。

 而后，前方突然的视野开阔。月光就好像在我们正上方，前面的村落就像是拨开的幻纱，突然的展现在我们面前，一层青色的电束在村里流淌，就如水中的涟漪，随夜风起伏飘荡。

 这是一个很好的地方，通过那道峡口就到了，赤哈尔伊着这个峡口排兵布局，而我随着可汗以及他的家眷继续前行。

 这是一个山丘形成的巨大弯地，灌木长的非常茂盛，只不过沿途这一路，我没有看到一个村民，只是听索托说，还需往里走，索托跪拜月亮，他不曾抬起头来，另外十二人围绕一圈做着奇怪的动作。

 “就这里，可汗大人，今天我们就在此休息，我也得向卡杜恩祷告，给您祈求更大的力量”

 向北看去，有一小湖，湖面波光粼粼折射月光，在细看过去，几百人匍匐在地上，对着月亮进行祈祷！类似于索托的动作，月亮在其祷告之下伸出一只皎白的触手，细长延伸到湖面，将一人扯入湖中，而后平静的消散，

 “卡杜恩、卡杜恩”且伴随沉吟，我看见汩汩水流从湖心冒出，不一会儿便溢满湖面。于是乎众人散去退回至湖边的祭庙，我只觉得心里一阵恐怖，那是什么东西！被触手抓住的人表现那样向往跟平静。在我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场献祭！也许是看到我们，村民们全部都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看到是携兵刃的兵士都不敢向前，为首的老人被请了进来，他带着一个小男孩，对可汗行了一个礼，“您应该是来自东方的雄鹰，我们已经有50年未见过外人了，看到您的装饰，我想到50年前的事情了，我们将会盛情款待您，也会臣服于您的麾下，村中实属贫寒，没有拿出出手的东西，还望仁王见谅。”

 “好好好，为什么你会说蒙语？”可汗问道

 ‘当年铁木真可汗铁骑踏破西域，我因受伤被遗留于此，从此再也没有出去，蒙受卡杜恩的恩泽，使我全身伤病治愈。可你们怎么.....’老人话没有讲完，看向一边十二祭祀者，执杖者索托侧身在后，但也没有逃离老人的目光，他似有所说，也就此打住，“仁王可先休息，我们明天再来”带着那个小男孩退出帷帐。

 这里的人身形消瘦，修长脸色苍白，也有可能是在月光照耀之下，眼睛大而有神，眼珠泛出紫光，难道与索托是同一族人？”我暗自思忖，索托的体型符合，但是一直带着金色面具，我也看不出来。

 月光下的士兵在湖边打闹，这是许久未有轻松，村里的居民都站在自己低矮房屋门口，这与他们的身形是不相匹配的。

 我爬上这个弯地上最大的山丘，将村落尽收眼底，东边是赤哈尔同额图里驻守，可汗正处于这个弯地的正中央，北面士兵在湖边沐浴休息。

 我躺在山丘之上，看着硕大的月亮，我相信这不是一个梦，更是一个真实发生的故事，我只是在梦中，也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些细节，按时间来说，我在这个梦已经呆了10天，如果这是一个梦，真实的我在真实的世界又会睡了多久。

 休谟曾说过，观念是最薄弱的印象，这一切假设是我所想象，为什么这种感觉冲击的那样的深切，强烈的口渴，烈日的灼烧，人身上的臭味、已经寒冷的月光已经硕大的圆月。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士兵推了推我，把我叫醒，受到月亮的照耀，我感觉这一个星期的痛苦都抛之脑后。

 "你可以自由活动，可汗恢复你半自由身"

  我脱下自己的衣服！朝湖面跑去，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好熟悉的感觉，又一次像回到现实世界，水慢慢淹没身体，我将身体泡入湖中，冰冷包裹我的身体。

 这一刻是多么透明，我回忆起过往，看到以前以及之后的自己~看到这片荒芜的沙漠从古至今，我看到时间的洪荒在地面流淌，我碰见这个世界，正像这个世界碰见了我。

 我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看到无数根微小的细线穿过水面，嘣，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在静谧湖中，这种窒息感却使得自己无比欢快。

  我长出一口气，吹掉我身上所有的肮脏。湖边的村民聚集在一起，直勾勾的盯着我。

  “上来！外乡人，这里不是你们洗澡的地方，如果你们还能出去，也请尽快离开！”那小孩对我大声呵斥！昨天那个长着也站在边。

  “年轻人，你上来一下，我正有话想问问你，你这人我从未见过，卡杜恩昨晚指引我让我见一见你”

 随后长着把我带到他们的祭坛，村落的建筑极其低矮，像是一座座坟头类似沙丘一样，顶部用枯草与泥土堆砌，使得整个村落隐藏在沙漠之上，太阳的光比月光强烈，如在远处并不能分辨这个地方会是有人居住。

 祭坛是村中最大的建筑，原本以为采用枯枝沙土堆砌，进去之后确实青色巨石构造的半圆建筑，进口不大，里面却大有乾坤，青色雕塑刻在墙上，记录一些故事，能看到匍匐崇拜的人，看的到中间的神，一团月光，抽动的触手在石板上，人们是惊恐还是仰慕是谁也不知道，正神，伸出细细的线控制下面的信众！

 我想这正神就是卡杜恩，石板雕刻没有记录清楚的故事，只描述了崇拜者的缘由。石板上的人不类似现在的村民，身体更为壮硕，不像现在如此修长。

 “年轻人，我看你也不像蒙古人，怎么也会出现在这？这里已经50年没有外人闯入，我们中也没有人走出过这，你们是如何来的”老者说

 “我不清楚，我都不确定是不是一场梦，我一醒来就到了沙漠，跟随阿里不哥可汗走到这里，索托，可汗身边的萨满他带我们过来的”

 “索托？没有人能进来这个村子，我呆了将近50年也未曾走出过”老者道

 “是吗？经过一道峡口就到了你这里，你们不知道村的东面有两山相交的峡口吗？”我说

 “村的东面没有路，怎么会有峡口呢？年轻人不要骗我，你们打扰了卡杜恩的梦境，它对此已有愤怒，而你确不一样，卡杜恩希望你能做它的奴仆，成为它永世的代言。”

 “是像昨晚那样被拖入湖中？”

 “不是的~献祭者会在月中得到永生，代言人就像我，卡杜恩也就在这几天又要苏醒，如果在次沉睡，又得是十年之后了，我需征求你的同意”

 “为什么是我？”

 “外乡人，你本不属于这里，卡杜恩也不属于这里”

 正如我谈话之间，一队蒙古士兵包围了这里。赤哈尔骑着马喊道“出来！老头”

 老头做了个礼“将军，出了什么事情”

 “东边那道峡口去哪了”

 “将军，那儿本来没有路”

 “那怎么会，我们几千铁骑是如果进来的？还有可汗以及家眷？是不是你们用的什么妖术？”

 “将军，卡杜恩在上，我们这个村不曾与外人相近，打扰卡杜恩，是要遭受可怕的诅咒，我也很好奇，你们是如果来到这里”

 “不过也好，忽必烈的追兵也就断了，老头，听说你们这有一块宝剑，拿上它有至高的力量，不知道是真是假，你有曾听过没？”

 老头顿了一下，“不知将军所说的是什么，村中贫瘠，连像样的东西都没有，又何会有这种所向无敌的宝物，蒙卡杜恩的恩泽，才让我们这个村一直延续”

 “哦~那你不说，我只能搜了”随后赤哈尔命令蒙古士兵搜刮起来，祭坛内被翻的天翻地覆，同时村民的房间也被搜的一干二净，并没有任何所得，失望的赤哈尔命令士兵将村民押在一堆，让他们在烈日下暴晒，每个人闭口不言，烈日灼伤村民的皮肤，原本松弛额皮肤被灼烧出黑斑，不少人都倒在地上.

 “看看你的村民，如果你不说，我将让他们在这里晒上一个月，你看那些小孩，你觉得他们能挺过几个时辰，或是一天？可汗只是想借助这无上力量，只要征服草原立刻回还给你们”赤哈尔骑着马，把鞭子挥在地上，扬起沙尘。

 村民紫色眼中毫无神态，有的人开始匍匐在地上进行跪拜，没有对这种行为有任何一点反抗，在他们眼中，这一切又是多么的合乎情理，他们所受卡杜恩的恩惠，从未收到任何人或是任何神的责难，这一切让村民都觉得即使这等都是恩惠。

 年龄最小的孩子还是忍不住的哭了，她拉着旁边大人的手，流出眼泪，村长没有心痛，身旁的男孩跪在地上开始祷告，就这样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被暴晒的村民倒下许多。

 只是天空开始变化，一下变成了黑色，硕大的月亮从西方升起，直逼上空，月光轻微的晃动，我看过这月亮，有如某种巨物在上面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