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您说想让我随意写些什么,算是作你我的记录,也好留个念想。我执笔写了个前言就未曾再动笔,一半是因为惰性,一半是因为忙碌。于我而言,执笔书写是很浪漫也很有仪式感的事情,但正因为这些特质,我不希望匆匆忙忙写下多少潦草字迹。手写是美好的、值得享受的事,如果反而徒增烦恼,倒完全不值当了。于是怀着那样的想法试着用软件写些碎片想法,也不知道您是否会介怀。也许今后每日或每隔几日都会留下这样日记般的碎片文字吧。
那便从今日琐事开始吧。今天只是一个平凡的周五,生活卷不起什么波澜。课依然是那样上着,半梦半醒之间听讲,偶尔写下笔记,有时也会听到些玩笑话。今天的趣事无外乎学生们在知乎上对学校领导的犀利言辞,也就看看他们如何说学校管理者如此这般“不讲武德”了。热点总是变换得很快,不久前挂在嘴边的还是“干饭”这种我不太明白趣味之所在的词汇。后来又发生了些恼人的事,您也都清楚,便不再赘述了。
难过的是身体抱恙。昨天手腕腱鞘炎有些发作,按摩了一天才算有点缓解。到了夜里又犯了鼻窦炎,揩了几次鼻涕也没多在意。想不到今早起床的时候手指却犯起了腱鞘炎的毛病,多半是最近过分忙碌了。看来打字也并不总是写字的优良替代。如今扁桃体似乎发炎了,时好时坏,烦人得很。不过虽说头脑昏沉,肌肉也酸痛无力,好在没有发热,倒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是抱恙的又何尝只有我呢。想想学校那位管理学生事务的女士,那位校长,那位老师,这些人又有哪一个是全然健康的呢。他们或多或少耽于玩弄权力,且对注意力有一种病态的迷恋——那位女士甚至愿意在全校面前道歉,就为了在assembly上获取多一份注意。我敢如此笃定,是因为她并不是那种会自我反思的人。作为一个每日将“you are a Chinese”挂在嘴边的人,她从头到尾就没有试着去反思自己是否有刻版印象——尽管她是个加拿大人,来自传说中民主平等的西方国度。她的歉意哪有一分是真诚的呢?倒是有一分对被道德准则讨伐的恐惧,一分对家长的忌讳,以及一分可悲的对注意力的病态迷恋罢了。她可病得不轻。至于那位校长便不多提及了,相信明天自然会有关于他的长篇大论。
写到这里,突然发觉自己已然忘记了明天是周六的事实。也许您也会忙碌一整个周末吧,您总是很忙。不过,幸运的是,您不会忙忘了我。我知道您如同我一样,总是在惦顾着彼此的。想起您最近的繁忙,还希望您千万别像我这般抱恙。
明天又会是忙碌而无趣的一天,我始终不明白为何我必须牺牲周末、罔顾健康地去写一篇关于哲学的论文。编造出1600字并不困难,但我对那个题目毫无兴趣,且一年半来几乎没学过一节课关于哲学的知识。这大概只是为了学术成果的展示吧,某种西式的形式主义。
我很累,非常想您,希望您能早点到家。如果可以的话,但愿我明天不再抱恙,又或者病情能别让我去见到那群病态的人。爱您。
2020.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