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诱惑,特别是我等凡人. 对诱惑几乎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每每让我魂牵梦绕、想起来就咽口水的是诱惑是一种东北独有的美食--贴大饼子,是那种“贴”在大铁锅上的苞米(玉米)面大饼子,以个大、嘎嘎(贴锅一面有硬酥脆的一层,东北人叫嘎嘎)厚黄而脆独树一帜。记得当年吃过最香的大饼子来自房东巧手大娘,她贴的饼子,不仅个头匀称,而且排列有序,新出锅的大饼子粮香扑鼻,又甜又香,特别是底下那层脆生生的嘎巴儿,简直让人销魂。
铁岭的黑土地盛产高粱、玉米,依山傍水,山水养人,浓烈的尚武文化连带饮食都带着江湖豪气,铁岭人素以豪爽大方著称,这不仅体现在他们的为人处事方面,就是在饮食烹调的方法上也是极具豪爽大方之特点,不求精细,只求丰盛、省事儿。早年间,东北的满族人和其他少数民族的人们,多以渔猎为生,常年居住在野外,迁徙不定,烹调器具只有大锅,大锅为生铁铸成,计量单位称“印”,如八印大锅,直径可达一米左右。将锅置于灶上,一年四季无论做饭、炒菜、烧水乃至打糨子糊窗户,皆凭这一锅之力。贴大饼子更非它莫属。旧时本地盛产高粱,就像一首歌里唱的那样“漫山遍野……”所以,早期的大饼子,并不是后人们司空见惯了的苞米面大饼子,而是多用高粱面,亦称“秫米面”来制作。事先,要把高粱米用水泡过,上磨拉成面粉。而后,发好面,兑好碱,再把锅水烧开,就可以施展贴大饼子的绝技了。在之后的年代里,苞米种植面积增多,且产量胜过高粱,随之,苞米面大饼子成了农家餐桌上的主要食品。当年在铁岭,大饼子可是家家户户餐桌上的主食,每月供应的那么几斤大米、白面,除了留着逢年过节改善生活,其余都是用来招待亲戚朋友和客人。可以说,几乎天天顿顿除了高粱米饭就是苞米面大饼子。是高粱米饭和苞米面大饼子养活了这里的父老乡亲。
在铁岭这个有趣无处不在的城市,贴大饼子也不仅仅是一道美食,更不可能独立存在,于是,贴大饼子就给自己找了个“佳人”形成一个新组合,叫上贴饼子下炖菜,是东北独有的饮食文化,被称作东北十八怪之一,有的地方也叫“一锅出”。锅里又炖菜又贴饼子,菜炖在锅底,饼子贴在锅边。多数一锅出里有排骨、豆角、土豆块,豆角绿绿的,绵而不过烂,土豆块要炖到没有任何棱棱角角的状态,入口即化。当然主菜可以改成鱼、牛肉、排骨、鸡肉等等,因为吸收了青菜的香味,味道也不错,吃起来特别有味道。大饼子下边沾点菜汤,再来碟铁岭大葱蘸酱,那真的就是神仙过的日子,说不定会让你找不到北。
冬长夏短是东北的气候特点。到了冬季就一个字“冷”。因此,在寒冷的东北,人们想出了许多御寒的方法,即便在做菜时也是融入了相互拥抱、相互体贴、相互温暖的人文情怀。人们做炖菜时也是把主料两两搭配或多种搭配,一起下到锅里,大火狂炖,在滚烫中消弥界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种情形,和中国式众筹提出的理念如出一辙,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看来做菜和众筹的出发点都是对人性的深入观察和研究。
那黄澄澄光亮诱人,背面一层金黄色厚厚嘎吱儿的玉米面大饼子飘着原始的香味,让人垂涎三尺,几十年了,那股香味常常在我心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