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发动靖难之役,登基为帝。他想让当时的文坛领袖方孝孺,帮忙写诏书以告天下。但方孝孺骨气很硬,拒不接受。
在朝堂之上,方孝孺先问朱棣建文帝何在,朱棣答曰已经被大火焚烧。方孝孺又提出了几个皇帝的人选,就是没有朱棣,然后对朱棣破口大骂。于是朱棣一怒之下,灭了他十族。
不过,历史上一直有争议,方孝孺是否被灭了十族。
▲朱棣画像
要了解真相,需要知道"十族"都有哪些人,十族是九族加门生(或派系),九族包括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
父族四是指姑之子(姑姑的子女)、姊妹之子(外甥)、女儿之子(外孙)、己之同族(父母、兄弟、姐妹、儿女);
母族三是指母之父(外祖父)、母之母(外祖母)、从母子(娘舅);
妻族二是指岳父、岳母。
古代的残酷刑罚"诛九族"相当于把整个一个大家族连根拔起,永无翻身的机会。
▲《明史》
明朝历史最权威的《明史》,里面关于方孝孺处理结果,确实没有出现方孝孺"十族"或"九族"的字样。相关的描述如下:
一是《明史·成祖本纪》:
"杀齐泰、黄子澄、方孝孺,并夷其族。坐奸党死者甚众。"
朱棣当时不仅仅杀了方孝孺一人,而是齐泰、黄子澄、方孝孺三人,而且是族人与党羽都杀。不过,里面写的是"夷其族",但并未写明几族,所以有说法认为朱棣只是诛杀了父族。
▲方孝孺画像
不过后面的《明史·列传第二十九》中又写道:
"孝孺之死,宗族亲友前后坐诛者数百人,其门下士有以身殉者,卢原质、郑公智、林嘉猷,皆宁海人。"
方孝孺一人,被杀掉的宗族亲友多达数百人,按这规模推算,父族四系的男子加他的门生,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差不多是九族的男子,外加门生中那些反对朱棣,不听话的。
▲方孝孺《默庵记》纸本,小楷
另外,方孝孺老家的《宁海县志》记载:"(朱棣)大声谓曰:汝焉能遽死,朕当灭汝十族。"
朱棣的架势就是赶尽杀绝:
"太宗诏有收方孝孺诸臣遗书者死,宜弛其禁。"
这里的明太宗就是明成祖朱棣,不但亲友要被株连,藏有被诛杀的这些臣子遗书的人都要被杀。
从后来的结果上看,与方孝孺搭上关系的,几乎都被杀了。
但是,朱棣真的能把人杀光么?难度很大。
建文帝他一辈子都没有找到,朱棣儿子宣宗朱高炽,也找了建文帝很长一段时间,还是没找到,郑和第七次下西洋,就是他派的。
古代没有全国联网的身份证,没有全覆盖的监控,再加上族谱没有现在这么完善,想杀光一个家族,几乎不可能。
▲方孝孺书法
时至今日,陆续有人称是方孝孺后代,且均有文字佐证。
安徽庐江人何盛财、何乘骧等人修纂于清光绪二十七年的《方何宗谱》记载:
方孝孺被灭十族后,有官员将方孝孺的最小的儿子救下。这一支后来在安徽省庐江县繁衍,改姓何。
▲民国初年的方孝孺墓
另有《江阴六氏宗谱》记载:方孝孺最小的儿子是江阴六氏的始祖,方孝孺第三子方德宗,被谪在宁海任职的刑部尚书魏泽所救。几经辗转,后至松江(今上海市松江区)。方德宗先冒充俞姓,后改俞为余,最后又恢复了方姓。
有《松江府志》、《上海著姓望族》、《南汇县方孝孺后裔方德宗家族(余氏家族)》、《逊志斋集》等可以作为佐证。
▲如今的方孝孺墓
另外,还有分布于全国不同地方的人,称自己为方孝孺后代。不过,他们之间的证据有冲突的地方。
方孝孺尸首后来毁于战火,无法进行DNA检测来判断真假。
综上,结合史料,朱棣心狠手辣,应该确实诛了方孝孺十族。不过,因为当时科技水平所限,无法做到完全赶尽杀绝,肯定会有后人延续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