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平人的“肉夹馍”

写下“肉夹馍”这个题目的小文,前面冠了名词——富平人,聪明的读者,一定看得出,我是富平人。

纸媒及微信公众号里,看过不少人写过大美三秦套餐里的“肉夹馍”,今天又一次读到关于“肉夹馍”的文章,忍不住也想写写我们富平人的“肉夹馍”。

肉夹馍的叫法源自古汉语,是宾语前置,其意为“肉夹于馍中”。我不是研究饮食文化的学者,不探究“肉夹馍”的来历,也不是伊尹的传人,不去追寻“肉夹馍”的渊源。仅凭我是“富平肉夹馍”几十年忠实的食客,是“富平肉夹馍”粉丝大军中的一员,还有我小妹和女儿每次从外地回富平省亲,都刻意要去吃富平人爱吃的富平“肉夹馍”,就为这些,我都要为我们富平人的“肉夹馍”写一篇赞文。

富平人吃的“肉夹馍”的馍,不同于西安、潼关、岐山等地的“肉夹馍”。西安地区“肉夹馍”的馍,多是百吉饼,岐山地区“肉夹馍”的肉,却是“臊子面的臊子”,潼关夹肉的馍则是盘丝大仙。独我们富平人爱吃的“肉夹馍”的馍,不同于他处。

富平人的“肉夹馍”,和别处一样,都是把肉夹在饼里,不同的是,富平人用的是烧饼。

烧饼如何做?先从饧面说起,饧好的面必得是用酵面提前发好的起面,并略施点碱面,千揉万揉堆在案板上备用。

做烧饼时,从饧好的起面堆上抻一块约二两的面团,稍稍用右手的五个手指和手腕的力量,凭借娴熟技巧,一推一捻,在摊开的像舌头一样的面上抹点食用油,撒点花椒叶、小茴香和盐夹在饼子中间,把摊开的面一层层地卷起成面团状,手掌稍微用力压下面团,用约尺长的擀面杖,使劲转着圈推开,技法好的,只需要用擀杖转圈推四下,一个烧饼雏形就出来了,趁着劲从案板上拿起,啪的一声摔到铁鏊子上,当然铁鏊子下面是熊熊燃烧的碳火,现在讲究环保,我们这已改用天然气炉子了。

炉膛是特制的,中间一直径十二三公分的直立火道,火由下而上,挨着鏊子和炉膛的中间有一圈半径约一尺的平台,平台与鏊子中间,有二十多公分高的距离,贴着鏊子底下可以放一圈从鏊子上翻了一翻、稍稍有了皮色的烧饼。

富平人的烧饼,先在鏊子上烙个皮,翻一翻,再放进炉膛,通过炉膛烘烤熟的,外皮焦黄饼里暄嫩。

富平人“肉夹馍”的肉,凭借一口老锅,锅里一锅陈年老汤,再加入适量佐料,头天夜里文火慢炖之熟,睡前捞出,早起再把卤汤加热,放入卤好的肉回锅。

有顾客进店,卖饼的自会从炉膛里取出烤的两面焦黄的烧饼,根据食客自报对“肉夹馍”肉的喜好,从卤锅里捞出一块或肥或瘦,或是肥瘦相间的肉,千刀万剁。

此刻的肉,经历一翻刀功的爱抚,变得软糯鲜香。

此刻,卖饼人一定是先把要夹肉的烧饼,用刀刃从中间划开,把剁碎的肉,用刀刃整在一起,这时候,刀刃又成了一把铲子,铲起整好的肉,平整地摊进烧饼白暄的肚子里,再用勺子淋上卤汁,有喜欢吃辣椒的,再加点或绿或红的辣椒。未食是不是满口溢香,有点砸吧嘴巴的感觉。

虽已是半夜,写到这里,我的肚子竟被馋虫勾的咕咕叫了起来。

富平人的“肉夹馍”,不仅是我的最爱,也是我家人和很多富平人,几十年早餐不二的选择,更是数以万计在外富平游子对富平这方热土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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