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小蕊要结婚了。

听说小蕊要结婚了。我也不知道是怕你会去,还是真的没有时间。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跨越一个时代似的。大学寝室里除了一个叛逆的姑娘,小蕊是最后一个步入婚姻殿堂的。

想着“陪你从校服到婚纱,我必短裙相伴”之类的话,想着这些年的改变。时间,一滴一点,不是化作了陈毅喝下的墨水,就是化作了身上御寒的秋膘。

发发呆,在这几分钟的沉寂里,沉浸在了一种回忆。回忆起一个个女孩如何穿上了婚纱,嫁给了爱情。感触最深的是我对床,老罗。用十年结束了爱情长跑,我去参加她婚礼的时候,在红包上写了一句,“十年修得爱情果,你比陈奕迅更懂十年”。

这一刻也想起一些学生时代的事情。比如食堂里有那么一道“苏格兰打卤面”,现在想想,这个名字典型地蹭热点。想起那些夏天我们在水吧里买的柠檬绿茶,只有几片柠檬,和廉价的茶包,却冲泡出了那么多人的青春年少。可我更喜欢柠滨,掺杂了一些蓝莓之类的果酱,当然也可能只是色素和糖精的调合物,却也体现了我想要一点点不同的个性。

随着清爽柠滨想起的是夏天的礼仪课堂,一个年轻的礼仪老师。礼仪课是唯一不点名的课,那些年少时光我在闷热的空气里咀嚼着牛肉粒和《追风筝的人》里的字句。也想起逃课的你给我微信,告诉我不要逃课,然后传来的是附近水塘里几个男生在抓蟾蜍。真不知道你是用脚趾头思考的吗,一个逃课的人有什么资格让我不要逃课,再说不点名在这干坐着有毛线意义呢。还好我有小说。

时间就是如此流淌,经意,也不经意。毕业是在你期盼很久,又似乎不怎么期盼的时候,在某个时间点画一个句号。这不是终结,至少不是你体重的结点。

这些年我是毕业以后第一个入职的,也似乎是换工作最频的,可我始终觉得,过得也许不是我想要的。小蕊说要结婚了,这群里几个人就“哇啦哇啦”唠上了。我却觉得越来越插不上嘴。也似乎真的没有时间去奔赴,可我不能奔赴的似乎还有很多,何止一场婚礼。

看《最后的我们》其实是很有感触的。千人谈千种恋爱,可我看的却是心酸的“绿豆眼”赶场子一样地换工作,看到了几分自己的模样。“绿豆眼”是我对周冬雨的爱称,这小眼睛还是有几分迷人的。

这些年离开你,我感性使然。看电影总是不自觉的流泪。有时候也会学着节省,也时常想起那个我生日第一个给我短信的你。还有舍不得拼车要等一个小时,再坐一个半小时公交回学校的你。除却电影,我也看看小说。看一些些灵动的故事情节跃然纸上,我觉得那些也不是作者满嘴跑火车,只是把自己的故事换了人称去写。

曾经的青春是《追风筝的人》。后来是陪我上夜班的大冰,似乎是一起和这个银匠喝一杯夺命大乌苏。再后来是翻烂了的《霍乱时期的爱情》,懂得了“婚姻需要的不是幸福,是稳定”。再后来是比较喜欢村上春树的唠嗑体小说,和东野圭吾的推理。

那年写的一篇读后感,现在读来虽然觉得当时只是为了写而写,却依然很喜欢这种仪式感和存在感的东西。如今有朋友向我讨要看过的小说,我觉得这是种缘分,感谢我遇到价值观相同的人。被要书,不是唐突之事,而是应该窃喜之事。

想着这些年我们的变化,也是一本本没有名字的故事,像《故事会》,没营养却可能难忘。小蕊毕了业留在了学校食堂,做了几年食堂阿姨,不知道赚没赚到盆满铂满,却是实实在在赚到了假期。溜溜是低保,却是寝室里第一个用上了苹果手机的人。后来他们夫妻俩又在都没找到工作的时候买车买房结婚三部曲一气呵成。这世界上真的是低保最牛逼。老罗家里给安排在了乡政府工作,几乎没啥工作,却是万年临时工,没保险才一千五的工资。我上铺是比较出息,毕业一直在做微商,收入不菲。那个叛逆的姑娘,自从有了扣扣以后,就踏上了爱情之旅,或者说叛逆之旅。这一段就不多介绍了。

很多事仿佛也就是眼前。如同我在当年的雪地里写着你的名字,后面调皮地写上sb两个字母,你愤愤然扬长而去。拿着愤愤然的气势似乎都是眼前的。搁我吃过番茄牛腩锅要去厕所,你幸灾乐祸地喊“快跑,快跑”。想着这些事,或许能忘却一些现实。忘却了最近乱乱的心情。最近心情也就一般,交了离职,却还有些时日要走。我不知道这是解脱,还是陷入新的迷局。单位来了新的同事试岗,80后,各方面工作都做过一点,也不晓得为何要做这份工作了。我看着她,陷入沉思。都说婚姻如同围城。我看工作也是围城。不懂得广阔天地的我总想出去看看,她看了一圈不还是找了如此一份平庸工作。

找工作如同追姑娘,在没有工作的时候如同是没有女朋友的小伙子,感觉只要有那么一个姑娘,心里必定是心满意足,生活必定是让自己精神丰盈的。然而找到了工作却如同“我怎么追了一个普通姑娘”的感受。又总觉得自己是当初瞎了眼。

人生如此,造化弄人。所以我们在观望里难过。进入了城堡也迷了路。有时候觉得自己像蚂蚁,兜兜转转,来来回回,也许是徒劳,也许也是围城内的迷途者。

感情不是在得不到时痛苦,就是在相处熟悉中消耗殆尽。工作也是如此。得不到的东西令人辗转反侧,得到的东西让人觉得是鸡肋般无用。得到和得不到都是痛苦,如同你不知道会不会得到一样的痛苦。

刚刚告别了最后一颗智齿。如同告别了一个时代。然而并没有带给我什么大智慧,只有能证明自己真实存在的,疼痛。

总觉得,寝室最后一个姑娘结婚了,一个时代结束了。

别了,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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