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宇成在一所中学的旁边租了两间门面房，把自己的街边书摊变成了小小的书店。他给自己的书店起名“都来书屋”。张颖嫌这个名字太奇怪也太老土了，可是鲁宇成说，一时也想不起该起什么名字，总不能空着吧？好在“都来”俩字大家都明白，不会有什么误解——你来我来，可不就是“都来”了吗？也许就是个好兆头呢。

书店开业那天，鲁宇成的父母给儿子送来了两个大，放在门外两边。花篮上鲜红的绸带衬着蓬勃的绿叶子，很是喜兴。因为临近学校，鲁宇成怕“鞭炮齐鸣”会影响学生上课，就趁着课间休息时间放了一小挂鞭炮，算是图个吉利，也算是“广而告之”了。

鲁宇成的父母帮助儿子张罗了一会儿就回去做饭了。张颖留下来和鲁宇成一起招呼进店的顾客。鲁宇成提前很多天就跟那些经常光顾自己书摊的老顾客说了自己要开书店的事，所以，一些老顾客也就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书——刚开业，总该有些优惠活动的吧？鲁宇成听老顾客这样说，也就按老顾客的提议，把原来街边书摊上摆放的那些旧书一律特价处理，新书也都有相应的折扣。鲁宇成把活动内容用粉笔写在一个小黑板上挂在门外。进来看书的人果然更多了些。鲁宇成忙着给顾客介绍各类书籍，张颖便坐在门口的桌子后收钱记账。小夫妻俩乐呵呵地整忙了一上午。

中午十二点放学时，又有好多学生进来买书买文具。又是好一阵忙乱。半小时之后，学生也就渐渐散去了。鲁宇成把学生们翻乱的书籍重新规整好，张颖也把学生扔在地上的碎纸屑、食品包装袋之类的东西清理干净了。

“这些学生真不懂规矩，到处乱翻，到处乱扔……”张颖抱怨说。

“都还是些孩子呢！”鲁宇成说，“何况也不都是那样。大多数孩子进店来不都是‘叔叔’‘阿姨’地喊着，很有礼貌吗？”

“也是的，”张颖说，“怪不得老话说呢，‘十多岁的孩子半大的鸡’，正是讨人嫌的时候呢。”

“哎呦，不简单啊，你连‘十多岁的孩子半大的鸡’都知道啊？”鲁宇成取笑张颖。

“连这都不知道，你以为我是外星人吗？”张颖嗔怪道。

鲁宇成自知失言，赶紧“嘿嘿”两声赔礼。停一会儿，就说：“刚才有学生问到一些教辅书籍，还有学生想要复印东西。我看，咱们还得再进些教辅，还有打印机复印机……”

张颖说：“进教辅好办。只是，不知打印机复印机需要多少钱。咱们开办这个书店，已经把钱用得差不多了……再说了，买来打印机复印机，咱们也不会用啊。”

鲁宇成说：“不会用没关系。我可以学的。以前在家没事，我老是把家里的旧电器拆拆装装地瞎鼓捣。有时，邻居们也把家里坏了的电器拿来让我试着修一修。我就喜欢鼓捣这些机器。至于钱嘛，确实是个问题。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先借点……”

“跟谁借呢？”张颖说，“要不，跟我姐借点？”

“先别跟你姐说。程飞的父亲身体不好，每天都要吃药；你姐也快生孩子了……正是用钱的时候……”鲁宇成说。

“咱们结婚已经快两年了，我还没怀上，咱妈会不会怨我啊？”说到孩子，张颖有些沮丧了。

“瞧你又想哪去了？咱们还年轻呢，急什么！孩子总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你放心好了！”鲁宇成宽慰着张颖，“好了，咱们忙到现在，该吃午饭了。”

“哈哈，你不说我也不觉得，你一说我还真是饿了！”张颖又快活起来。

“那就快走吧。省得一会爸妈又打电话催了！”鲁宇成说着，就收拾东西，把门锁好，和张颖一起回家吃饭。

预产期临近，张琳在婆婆的催促下提前住进了医院。张颖接到姐姐的电话，一个人赶去照顾姐姐。

临走时，鲁宇成跟张颖说：“程飞工作忙，恐怕不能一直在家；程飞的父亲身体不好，需要他母亲照顾。这样，你姐姐可就没人照顾了。你就在那多住些日子，好好照顾你姐吧。”

张颖看了一眼鲁宇成，笑着说：“多谢老公！你好贴心哦！”

鲁宇成没说话，扭头去整理书柜了。

张颖先去了程飞家，程飞和姐姐都在医院里。程飞的母亲安顿好自己丈夫，就陪着张颖一起去医院。

医院在市中心，挺远的。程飞的母亲叫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程飞的母亲对张琳又是好一番夸奖。张颖含笑听着。心想：“都说婆媳是天敌，可也并不都是这样啊。鲁宇成的母亲待自己那是不用说了，简直就像亲闺女一样，吃的穿的用的都想着自己这个儿媳妇。家里有事也总是和自己商量。两次到姐姐家来，程飞的母亲一直都是夸姐姐勤快、能干、懂事；姐姐也总是说程飞的母亲对自己好得不得了……可见，‘婆媳是天敌’的话也不真。” 程飞的母亲还在不停地说张琳怎么好怎么好的。张颖突然想到了一句歌词——狼爱上羊啊，爱得疯狂！心里想着，她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程飞的母亲看张颖发笑，以为是自己唠唠叨叨让张颖发笑了。张颖赶紧说：“不是的阿姨，人家都说，婆婆都爱挑儿媳妇的毛病，你看你一路上竟说我姐的好话了。我姐遇到你们一家，真是她的福气呢！”

“哪里啊！我们家遇到你姐才是我们的福气呢。小飞经常出差，要不是你姐照顾，我们这个家该多冷清！我们老两口有了你姐这个儿媳妇啊，邻居们都羡慕得了不得呢！”程飞的母亲也赶紧笑着说。

“那是‘两好搁一好’！你和叔叔对我姐像亲闺女一样，我姐哪敢不对你们好呢？”张颖笑着跟程飞的母亲逗乐。仅有的两次接触，她觉得和程飞的母亲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近感。

“闺女啊，你可真会说话！”程飞的母亲喜欢地拉住张颖的手摩挲着，“你姊妹俩都是好闺女啊！”

停一会，程飞的母亲又说：“颖啊，你婆婆对你好吗？”

张颖笑着说：“好着呢！我婆婆对我就像您对我姐姐一样好！”

进了医院的大门，正好看见程飞拉着张琳的手在散步。

见到妹妹，张琳很高兴地迎上去说：“大老远的又把你招来了。”

“要当小姨了吗，白当的？”张颖看着姐姐挺着大肚子的样子，有些好笑，“姐，你现在可真够富态的！”

“哈哈，现在净长肉了，恨不得一天一斤地往上长呢，简直就跟气儿吹的似的……”张琳得意之余，又不免抱怨，“唉，现在肚子沉得都快带不动了，白天沉甸甸地不舒服，晚上躺着也不舒服——脸儿朝上吧，压得慌；侧身躺着，又坠得慌。反正就是咋着都不行。”喘了口气儿，又接着说，“我现在只要看见抱着小孩的女人，我都羡慕得不得了——人家已经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出来了。我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心里还是怪害怕的。”

“别怕！在医院里，一切有医生呢！”张颖安慰着姐姐。她伸手摸一摸姐姐鼓鼓的肚子，笑着说：“小宝宝，你可乖乖地出来啊。”

“你知道吗，”张琳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神秘地笑着说：“我心里虽然对生孩子有些恐惧，可是又觉得很神奇！本来这个世界上没这样一个人儿，是我把这个人儿带到世上来的。我觉得我很了不起呢！我们的四口之家就要变成五口之家了，我们家就要多一个人了……这是多么神奇多么伟大的一件事啊！”

张琳和张颖边走边说。张琳满溢幸福的话语和她满足的神情使张颖觉得，姐姐肥胖的身体正被一圈耀眼的光环笼罩着。这光环使张琳显得分外美丽。

“你真美！”张颖不由得说。

“什么？”张琳笑着喊道，“我真美？哎呀，都丑死了！我的体重增加了三十多斤呢！你瞧，脚都肿了……”说着，又开心地笑起来。

“你姐儿俩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搀扶着母亲的手臂走在后边的程飞向她们喊道。

张琳和张颖看一眼后边的母子俩，更加开心地笑起来。

（十二）

上午九点半，张琳进了产房。一个小时后，护士出来说张琳顺利生下一个男孩儿。一直守候在产房外的程飞高兴地在走廊里走来走去，一会儿问母亲说小孩儿的衣服包裹有没有准备好，张琳出产房后吃的东西有没有准备好，一会儿又跟张颖说今天还挺顺利啊，一会儿又去安慰其他产妇的家属说别急别急，一切都会顺利的。张颖和程飞的母亲自然也是激动地互相说着吉利话。三个人又商量着给孩子起名字。

十一点半的时候，方霞和老公抱着他们已经五个月的小儿子来看望张琳。他们带来了热腾腾的包子和几杯热豆浆以及面包、蛋糕之类的东西。方霞说怕他们一忙起来没空去吃饭，就在路上给他们买了，让他们趁热吃。可是他们哪里有心思吃东西啊。护士说，产妇需要留在产房继续观察产后情况，还要让新生儿学着吃奶，所以产妇和孩子要两个小时以后才能从产房出来。

没办法，那就等着吧。程飞站在产房门口，一个劲儿向里张望，总想从门缝里看到里边的情况。张颖也是一会儿站起来去门口看一眼，一会儿又坐下陪程飞的母亲说话。方霞来了以后，三个女人便坐在门口的长椅上逗方霞怀里的孩子玩儿。程飞的母亲又问方霞生孩子时候的情景。什么生的时候顺利不顺利啊，小孩子生下来有多重啊，几天下了奶啊，奶水够不够吃啊等等。反正，女人在一起，总是会有很多话说的。方霞的老公也和程飞交流些照顾产妇和新生儿的事情。

过一会儿，方霞又劝他们先吃些东西。程飞便劝着母亲和张颖吃。

程飞看了无数次表之后，他手表上的指针终于指向了十二点半。

“要出来了！”程飞说着，又跑到产房门口去看。见没动静，便又着急了，“怎么还不出来？”他自言自语嘟囔着。

那扇被好几双眼睛盯着的产房门终于开了。先是张琳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了出来，随后便是一个护士抱着孩子也出来了。张琳坐在轮椅上，笑嘻嘻地，让大家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张颖尤其喜欢。她总听说生孩子有多么危险，现在看到姐姐坐着轮椅从出来，而不是躺着被推出来，她揪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张颖小心翼翼地接过护士手中的孩子。隔着薄薄的小棉被，张颖把婴儿柔软的身体贴在自己胸前，她的心中弥漫着异样的感觉。这个小小的婴孩，他将会在父母亲人的护佑下一天天长大，长成活泼的少年，长成健壮的青年……

程飞接过护士推过来的轮椅，弯下身来，温柔地问张琳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些蛋糕面包之类的东西。张琳说一会儿到了病房再吃吧。程飞便又问她还疼不疼。张琳笑着说挺好的，不用担心。程飞扭头去看孩子，又弯下腰跟张琳说，孩子很漂亮呢。

回到病房，又是一阵忙乱。程飞在碗里倒了热水，给张琳热了一杯豆浆，插上吸管，端着喂张琳喝，又一手拿着蛋糕让张琳吃。

张颖小心地把怀中的婴儿放到小床上。大家围着婴儿床，一会儿怕他冷了，赶紧盖上小被子；一会儿护士来了说不能盖太多，大家便又忙着换上薄一些的小被子。

临床的产妇家属也围拢来看婴儿。

“你们给医生钱了吗？”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神秘地小声问程飞的母亲。

程飞的母亲刚要说话，程飞赶紧说：“你们给钱了？”

“给了！咋能不给呢？我们给了五千呢！到医院来，凡是动手术的，哪有不给钱的……”那个女人边向门口张望边神秘兮兮地说。

程飞听那女人如此说，也不接腔，只管跟母亲说话：“咱们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好呢？”

母亲便笑着说：“颖啊，你也帮着想想，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大家便开始七嘴八舌地给孩子起名字。临床的女人便也忘了再问给不给钱的话。

回到家以后，张琳问程飞：“你也给医生钱了？”

“你怎么知道我给了？”程飞很奇怪。

“你肯定是给了。要不，你也不会故意岔开那女人的话题。”张琳肯定地说。

“你可真是鬼灵精！”程飞笑着说，“什么都瞒不了你！我是给了。和那一家一样，给了五千。”

“你也给医生钱啊？”张颖有些奇怪。在她心里，记者应该是人脉很广、活动能力很强的人，连记者也要拿钱贿赂医生吗？

“你不是找了朋友的吗？”张琳问。

“找朋友是一回事，给钱是另一回事。双保险！”程飞说，“现在都是这样的风气，没办法。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也不能拿你和孩子的生命赚清白吧？”

程飞的母亲也说：“给了就给了。人家医生对咱们还是很照顾的。你看人家到病房来问长问短的，又交代那么多注意事项。咱们给的安心，人家拿的尽心。这就行了。”

“我不是怪你给钱。我只是觉得奇怪……”张琳说，“在我们老家有一个医生，每天山上山下地跑着给人看病，别说是多收钱了，只要遇到生活困难的人家，他不但不收诊费，连药他也都白送！有时候，看病人实在生活困难，他甚至还会给人家些钱或物品……”

“到底还是山里人淳朴啊！”程飞感叹着说，“医者仁心。其实，古人行医，也多有如此行善的，要不，怎么医馆门口都悬挂着‘悬壶济世’呢！只是现在，唉……”程飞叹了口气，不说了。

不料过了几天，程飞居然接到一封快递——是一张汇款单和一封简短的信。程飞看那封信上写的是：

“程记者你好：本不该收你的五千元钱，可是怕你们不放心，只好暂且收下。现在你爱人已出院，你们可以安心了，我也就可以把五千元钱‘完璧归赵’了。你们送钱是为了安心，我还钱也是为了安心。还望程记者能够理解。因为不知道你的银行账号，只能以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把钱寄给你……”

程飞看完信，连连自责：“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朋友说过，这个医生口碑一向很好，不用额外给他钱的。看来，这些年，我的眼睛真的是已经被社会的灰尘给蒙蔽了……我居然不相信有纯净的灵魂！”

张琳看程飞如此神情，不觉惊讶。程飞一直都是轻松快活的，可是今天看他，似乎心中有着无数的悲感。

程飞见张琳瞪着眼研究似的看自己，就长叹一声说：“有些事我本来不想说的，尤其是你现在坐月子，我实在不愿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一些乌七八糟的事讲给你听……有时候，人心真的太坏了！”

“我又不是纸糊的，哪就那么娇气？”张琳嗔怪道。

“那好，这几天你先好好休养，等你身体恢复了，我就好好讲讲我这些年的见闻感受。”程飞哄着张琳。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张琳便缠着程飞要他讲外边的事情。以前，程飞总是跟她讲些外地的风土人情，也讲一些各地的传说故事逗她开心。可是，张琳知道，程飞经常在各地跑新闻，免不了看到听到一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她不愿意程飞把那些不愉快的情绪积在心里，便趁此机会缠着程飞讲讲他在外边的见闻经历。

程飞不愿意说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被张琳缠得没法了，便很认真地说：“你真要听，那也得出了月子再说了。你放心，等你身体好了，我们的宝宝也更强壮了，我一定多给你讲讲外边的事情！”

程飞很快就又出差去了。

张颖从程飞父母那屋搬过来和姐姐同住。

鲁宇成打过几次电话，问了张琳和孩子的情况，又说家里一切都好，让张颖安心在这儿照顾张琳坐月子。张颖问鲁宇成来不来看姐姐，鲁宇成说自己一个大男人，来了不方便，就算了吧。

“小两口真是甜蜜啊！”张琳打趣妹妹，“这才离开多大会儿啊，就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的！你快回家去吧，省得人家惦念！”说着便笑起来。

张颖把手机放到桌子上，过来说：“哼，没良心！人家问你好呢！说让我多住些日子，把你照顾好了再回去！”

张琳红了脸，低头去抚弄怀中吃奶的婴儿。

“这小家伙还怪能吃的呢。”张颖坐在床边，从婴儿的小袖子里小心地拉出一只嫩嫩乎乎的小手儿，“姐，你瞧你儿子的皮肤这么白，这么嫩，就像一层透明的丝绸……”

“你现在可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呀……”张琳看着妹妹笑道。

“怎么不一样？是多了个鼻子，还是少了只耳朵？”张颖把婴儿的小手儿托在掌心，轻轻地逗弄着说。

“说话跟以前不一样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哎呀，我也说不清，反正就是觉得你像变了个人儿似的……”张琳歪着头想了想，又说，“嗯，比以前开朗了，也活泼了……对了，那天，我看见你拿着一本杂志在看……”

“你小瞧我！”张颖得意地说，“我现在不但能认识很多字，还会写字呢！”

“都是鲁宇成教的？”张琳问。

“对呀！我的眼睛能看东西后，他就教我认字，还教我上网……”

“你还会上网啊？”张琳张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当然了！他还给我申请了QQ号，教我上网聊天呢！”张颖更得意了。

“那你把电脑打开我看看！”张琳真有点不相信了。

张颖便去电脑桌前，看了看放在桌子下边的主机，伸手按下了按钮。电脑嗡嗡地开始工作了。

“哎呦，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啊！”张琳真是又欣喜又惊讶，“快，快，”她急切地说，“你登录QQ，加我为好友！”

张琳让妹妹登录QQ，张颖有些犹豫：“我是来照顾你和孩子的，玩电脑不好吧？”

“没事没事！这会儿宝宝睡着了，也没什么事。咱们玩会儿！”张琳有些兴奋。妹妹从小认得的几个字还是在她眼睛能看得见的时候妈妈教她的，没想到现在不但能认字，能写字，居然还能上网聊天了。张琳想要亲眼看看妹妹是怎样上网，怎样打字。

张颖听姐姐这样说，也有点跃跃欲试了。

张颖眯着眼睛，勾头趴在电脑前，双击小企鹅头像，输入自己的QQ账号，然后输入密码。虽然是“一指禅”的功夫，可是也足以让张琳刮目相看了。当右下角的QQ图标亮起来，张颖得意地扭头看着姐姐：“怎么样？”

“太棒了！”张琳兴奋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来到妹妹身后，“你点右下角的‘查找’！”张琳一路指挥着妹妹搜索到自己的QQ号，然后让妹妹加自己为好友，“来，让我登录，好通过你的好友申请！”张琳迫不及待地登录了QQ。

“咦，有人找你！”张颖看到姐姐的QQ图标一个劲儿闪烁，便叫道。

“点开点开！”张琳没顾得上细看，以为是妹妹的好友申请。

可是点开对话框，张琳后悔了，那是“象脸人”的短信——“你还好吗？孩子好吗？”

“‘象脸人’？”张颖疑惑地扭头看着站在身后的姐姐，“鲁宇成的网名就叫‘象脸人’啊……”

张琳的脸立刻就红了，一颗心怦怦地跳着，她不知该怎样给妹妹解释。

“是不是鲁宇成啊？”张颖还在追问。

“是。”张琳老老实实地说。

“你什么时候加他的好友？他怎么没有跟我说过呢？”张颖心中更加疑惑了。

张琳想着，还是跟妹妹说清楚的好，以免她心里疑神疑鬼的。于是，便把自己和鲁宇成的交往过程讲给妹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