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醒来冰雪不期而至,把白茫茫铺满人间。
赶紧跑到马路上,积雪被路过的车辆碾压成冰,走在上面,滑冰的感觉不要太美好。
我和羽殊一阵紧张,难道又要搭车前行?
我偏不信邪,先忐忑着往前推了一阵,感觉脚底有点适应了,便上了自行车,小心翼翼循着马路最外侧骑。许是老天被我的虔诚打动,两公里过后,马路上居然不见了冰雪。羽殊也随后赶来。
我们在雪原中间骑行,道路两旁的雪格外厚实、白净,在阳光下熠熠发着光。
茫茫草原此时已是一片雪海,绵延至雪山脚下,与雪山连为一体,好似童话中的冰雪王国。
骑行其间,身体却没有童话般美好。即便是抓绒骑行服、棉质冲锋衣、滑雪手套等全副武装,手脚很快便没了感觉,完全是机械运动,对刺骨也算是有了真正彻骨的感受。
禾尼乡到海子山顶33公里,坡度不大,如若不是寒意萧萧,骑行倒是轻松。
眼见只有五、六公里到山顶,道路两旁旌旗开始呼呼作响,身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阻力;积雪被风吹起,在空中扬起一片雪雾;远处雪山与天相连,大片大片云朵就在天边轻舞慢摇;自行车在厉厉风中呈左右摇摆之势,一双手赶紧牢牢握住车把,调低了身子,朝着天边猛蹬却慢行。
逆风就这样相伴相随了我们许久,望着近在咫尺的海子山顶,一步、一步、一步,仿佛都要费尽了全身气力......3200、3201、3202,G318公里指数每一个遇见都似乎过了万年......
万年过后,仅那一眼的惊艳,便不再有悔恨和懊恼—
海子山颠,一马白平川,尽头即天边,不知是震撼还是惊呆,早已不敢高声语,恐惊身边云。
右边突兀耸起的花色岩石山体,仿佛天外飞来,又仿佛不小心坠入冰川时代,亿万年的等待可是为了与你的一次对望?
还好簌簌作响的风声、冷彻骨的寒意,把我们从久久沉醉中惊醒:你从雪山骑来,海子山、巴塘都不过是车轮匆匆的过往。
望过便是遗忘,有道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