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怕饿死的作家不是真写手
第三章城堡生活
午后的城堡,对牧苏而言是一天中最惬意、最自由的一段时光,不用一板一眼地和城堡里的其他侍从一起做任务似的完成武术训练,不用再履行什么贴身侍从的职责,更是不用强迫自己面对某些讨厌的面孔。可以找个地方一个人静静地看书,也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交流读书心得;可以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里美美地品尝下午茶,也可以几个喜欢的人一起找一个地方办一个品茶诗会;可以一个人独自待在某个角落练习武艺,也可以找几个合得来的人一起切磋武艺;当然弈棋也是一项必不可少的日常活动,到野外游泳也算是一个保留节目,偶尔出去打打猎也是一种不错的消遣。
但最常见的就是像现在一样在城堡花园里的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阿尔文坐在一颗枝叶繁茂高有四十多米的龙爪槐树下拿着一本书认真地看着,不时用清清朗朗的声音向周围的人发表一通读书心得。
安妮在一旁荡着挂在树上的秋千,手上做着针线活儿,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看着,不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牧苏则穿着一身黑色便装,上身披挂着一件重型板甲,轻抿嘴唇表情显得有些严肃地拿着一把钝剑不知疲倦地对着一个人形木桩练着基础剑式,下劈,上撩,前刺,再下劈,上撩,前刺,一遍又一遍无比专注的重复着这几个动作,浸湿的外衣紧紧地贴在身上现出了匀称健壮的肌肉线条。
今天阿尔文显得有些不一样,他看了一会书后便将手中的书放下,眼睛在安妮和牧苏之间来回转动了好一会后,自顾自地说道:“这书上有个故事讲得极有意思,说是黑暗年代有一个人族英雄,婚后不久便带领族人开辟新领地离家而去,一去就是十几好年,在这期间曾三过家门而不入,他的妻子就在家旁边的那座山上日夜向丈夫开荒的地方远眺,就这样对丈夫望眼欲穿,最终精诚所至化作了一块石头。这个故事是不是很感人?”
说到这,阿尔文故意停顿了一下,有用一种夸张地口吻说道:“这个故事,我看了可是一点不信的,一个人再怎样苦等也不可能就这样变成块石头啊!可是到现在看到某个人才发现虽然苦等一个人不会让自己化作石头,但看痴看傻还是很有可能的。哎呦,这瞪到地上的眼珠子能够捡起来了吗!”
安妮眼神有些飘忽地听着阿尔文讲着他看到的故事,听到最后立马听懂了阿尔文真正想表达的意思,不好意思地连连轻啐几声,将手中的针线放到膝上,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道:“哥哥,你怎么老是这样,假模假样装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说上一大通,最后却得出这么一个歪理故意来笑话人家。母亲给我们讲故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九千九百九十六,九千九百九十七······一万。”牧苏在心里默念道,接着长呼一口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站在远处角落里的男仆们忙小跑过来,有的双手从牧苏手中接过练习用的钝剑,拿着放到一旁的武器架上,还有的连忙帮他将身上穿戴的半身板甲脱下,同样放到一旁的武器架上。
牧苏的贴身侍从伯特莱姆·希尔则端着早已备好的水盆和毛巾走上前来准备给他洗脸擦汗。
坐在秋千上的安妮这时也不再假装做针线活了,立马站了起来,放下针线就跑了过去,抢在伯特莱姆前面说道:“你端着水盆不方便,让我来吧!”说完就从他身上拿过毛巾,抓着牧苏刚洗完的手轻轻擦拭着,仔细地将牧苏大手上一根一根修长有力的手指都分开来擦了一遍,接着将毛巾在水盆里打湿拧干后,又开始抬着头伸出两只手帮牧苏擦着脸上的汗水。
牧苏稍稍低头配合着,享受着可人儿独有的温柔,细嗅着鼻间的幽香,右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到脸上抓住了其中一只忙个不停的小手,细亚麻制成的毛巾轻拂在脸上痒痒的,都要痒到心底了,两人的视线彼此交融凝固在了那里。
一旁捧着水盆的伯特莱姆将手伸得高高的,头却快要弯到自己胯下了,这时他恨不得自己能变成一个脸盆架,作为纯情小处男的他被这猝不及防的腻歪糊了一脸。
“不要再擦了,再擦再厚的脸都要破了。”一旁传来了阿尔文戏谑地对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两人说道,口中渍渍作响,做出一脸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表情。
安妮惊得连忙抽出自己的手,脸刷一下就红透了,低着头一时有些羞得不敢看牧苏。
牧苏头一次觉得那清清朗朗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在这时听起来感觉是那么的不爽,讪讪的摸了摸脸,在心里早就把可人儿当成自己一辈子的女人的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尴尬,只是这美好的气氛被人破坏心里有些不舍和不爽,可是谁叫这破坏气氛的人是阿尔文呢!换个人试试,牧苏大爷的铁拳肯定会让他尝到什么叫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痛。
没过多久清醒过来的安妮为了掩饰心中的羞意对阿尔文嗔怪地说道:“哥哥,哪有你这样说人的?”
阿尔文拿着书连连摆手,故意戏弄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我说什么呢?我可都是一片好心,怕某个人一张俊脸被伤到可就太可惜了。”
“你还说,你还说!”安妮娇声说道,急得在地上开始轻轻顿脚。
阿尔文看安妮急得都要有些不注意仪态了,不忍心再继续戏弄她,连忙改口认错道:“安妮小宝贝,哥哥错了,哥哥错了,我不该打扰你们。你们继续,我马上就走。”阿尔文脸上摆出一副正经诚恳认错的样子,可是配上他那只有别人一半的身高却只给人一副滑稽样。
安妮立马被逗笑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羞意,聪明的不在深究,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说道:“那好吧,我不怪你了。”又转移话题,向阿尔文问道,“哥哥,今天早上辛迪身体怎么回事呢?”
听到这个问题,阿尔文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忧愁,低声说道:“今天吃完早饭后,亚萨主教亲自过来帮辛迪检查了身体,他说,他说······”阿尔文吞吞吐吐地说着,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副样子可急坏安妮了,连声催促道:“他说什么啊?辛迪怎么呢?她没事吧?你快说啊!可急死我了。”
阿尔文用更加伤心的语气长叹一声:“唉!辛迪这次病了,可得要十个月之后才会好。”
“啊!怎么会这样,辛迪到底得什么病了,怎么会这么重。为什么突然就病了呢?不应该啊,昨天她还好好的啊!”安妮惊讶地冒出一连串话。
瞧着安妮被自己骗到了,阿尔文再也忍不住了,大笑着对快要惊呆了的安妮说道:“安妮,你明年就要做姑姑了。”
这一下安妮是真的惊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呆呆地说道:“啥?我要做姑姑了,我要做姑姑了。”安妮不可置信地连说了两遍,最后高兴的不顾淑女形象地跳了起来,大声宣布道,“啊,我要做姑姑了。辛迪怀孕了。我要去看看辛迪,现在就去。”说完,将手中的毛巾往伯特莱姆身上一扔,提着裙子头也不回地向城堡跑去。
阿尔文跟在后面追了过去,口中还不忘叮嘱地说道:“慢点,慢着点,小心摔着。”
夜晚,牧苏坐在城堡二楼卧室的书桌前,正点着灯努力完成着安东尼学士布置的一周家庭作业:一些算术题、政务的处理和诗歌的抄写背诵,当然其中最重要的还有温习和抄录那本记载着昊天上帝和叶天神帝的伟大事迹的圣典,《天经》,又称《天帝经》、《天书》,叶天大陆上最大也是唯一的宗教衍圣教的唯一圣典。
好不容易完成的差不多了,牧苏放下手中的鹅毛笔,伸了个懒腰,长出一口气,起身站到窗边欣赏了一下窗外朦朦胧胧的夜景,又将目光投向远处横卧在地连绵不绝的大浮丘山支脉。作为横跨东方王国南北隔绝东方沙漠的麓山山脉的一段丘陵支脉,浮丘山脉分出大小浮丘山像是一条巨龙探出的两根龙角勾连着东方王国南部的几大领地。
深秋的夜风已带有隆冬的一丝寒意,在窗边呆了足够长时间的牧苏想起每天睡前要做的最重要的事,于是回到座位上重新拿起放下的鹅毛笔,又从书桌角落那一大摞各色各样的卡片里抽出一张紫色的卡片,仔细想了想,最后用漂亮的字体写上:
“长夜是忧伤的调色板,
忧伤是相思汇聚的染料,
鲜花是我对你最美的思念。
——献给我的挚爱,最美丽的公主,我亲爱的安妮,你永远的守护骑士,苏。(●'◡'●)”
写完后,吹了吹,牧苏便将卡片递给对面同样从作业中解脱的伯特莱姆·希尔,吩咐道:“明天早上从苏妮庄园送来给安妮的花到了后,你记得在安妮还没起床前安排人准时送过去。”
伯特莱姆接过卡片点头应是,经过牧苏允许后走了出去,然后安排仆人服侍牧苏休息。
城堡随着深夜的黑暗陷入一片寂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