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历史上有个事件叫做曲沃代翼,说的是小宗曲沃派经过三代人努力,共杀死晋国的五个国君,即晋昭侯、晋孝侯、晋哀侯、晋小子侯、晋侯缗,驱逐了一个国君晋鄂侯,最终以绝对优势取代大宗翼城派的事情。
公元前678年,曲沃武公得到了周天子册封成为晋国法定国君,老头高兴过度,第二年就挂了,他的儿子姬诡诸继位,是为晋献公。
晋献公亲眼看着父祖们如何以小宗取代大宗的,深知小宗一旦强大必将威胁大宗,殷鉴不远啊,他可不想历史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
然而苗头并不好,他的曾祖父曲沃桓叔、祖父曲沃庄伯的庶子和后代已经形成了强大的势力,被称为桓庄之族。
这群人在曲沃代翼过程中都立下功劳,现在他们也想共享胜利果实了。有的人仗着辈分高,干预国事,甚至想取姬姽诸的江山而代之,狼子野心,不能不防啊!
要将他们一网打尽,那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而,要任其发展,后果不堪设想。桓庄之族成为压在晋献公心上的一块巨石。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际,谋臣士蒍为他带来了一揽子解决方案。
士蒍是祁姓,士氏,字子舆,晋献公主要谋臣,晋国六卿之一范氏的祖先。他的祖父杜伯本是周宣王的大夫,却无罪被杀。他父亲杜隰叔杜隰叔逃亡晋国,为士官。其后大宗世袭此职,称士氏。
士蒍的解决方案本着分化离间,各个击破的原则制定了详实的计划。首先他把矛头对准了桓庄之族最强大的富氏家族。
士蒍的方法很巧妙,挑动敌人内斗。公元前671年,士蒍与群公子合谋,离间富子与其余公族子弟的关系。通过挑拨,桓庄之族攻击富子,对手内讧开始了。
富子感觉自己很危险,赶紧逃出国去了。
离间的办法太好了,不费自己一兵一卒,让他们自相残杀。
接着士蒍故伎重演,离间势力较强的游氏,一年后游氏全族被桓庄之族屠杀。这时的桓庄之族中最强大的两支被消灭,实力已经大不如前,总决战的时刻快要到来了。
最后,士蒍想出了一条毒计,毕其功于一役,将桓庄之族一网打尽,俗你一勺烩。
公元前669年,他提议在聚地筑城,请桓、庄之族的子孙都居住到聚邑来。
新城造的不错,桓庄之族全部高高兴兴搬进新家。可是到了冬天,晋献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出兵包围了聚邑,来了个瓮中捉鳖,把毫无准备的桓庄之族予以围歼。
桓庄之族大多被杀,残存者逃往虢国,彻底消灭了晋国的小宗势力。
士蒍的计策确实阴狠毒辣,不过从晋国国家的角度来看,他在一段时间内解决了困扰公室的内部纷争问题,为晋国发展创造了相对安宁的环境,也算功不可没吧。
时光过去了近2700年,现在回望这场剪除桓庄之族的事件还觉得不寒而栗,贵族社会里等级森严,宗法清晰,权力的最顶端只能放得下一个家族,其余的家族如何自处呢?
你弱,你被灭,天经地义;你强,你得亡,强权逻辑啊。还是不要羡慕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了吧,他们活得也是如履薄冰,身不由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