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唱一辈子的,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差一年,差一个月,差一个时辰,差一秒都不是一辈子。
——题记
思凡-一小豆子的青春
第一次出场的程蝶衣,怯怯生生,头上扎一朵小红花。那时的他,还是小豆子。艳红说:不是养活不起,实在是男孩大了留不住。如果蝶衣是女子,留住了也是步艳红的后尘吧?满眼乞求的哀怨,求而无效,转而满眼的春色暧昧:只要留下他,你要怎么样都可以。
记得片中,第一次,程蝶衣唱成了“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不论怎么纠正,蝶衣还是将它唱作“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因此被师傅狠狠地毒打了一顿,因为这个唱词的背后涉及到一个性别认同的问题,他无法接受那个性别转换,因此不论如何毒打也无法改变他的性别指认。
记得看过原著中和电影中不同的是,小豆子进入梨园后,带的唯一一件东西便是母亲留给他的大衣,但因为自己母亲是妓院的妓女,他遭到周围人的歧视,在电影中小豆子的反叛给那件大衣烧了,这无疑是电影改的很成功的一个点,一件大衣的烧毁可能也是那个孩子最开始的反叛吧,也为后来念《思凡》的出错垫下了伏笔,这是的小豆子还是个男儿郎啊。
思卿-陈蝶衣的爱
第二次,他唱给梨园经理那爷听,他又唱错了,小豆子的师兄抄起烟枪就在他嘴里一阵疯狂地搅动。而这一“狂搅”在我看来实际上这是对于其性别认同转换至关重要。这个场景实际上隐喻了“强奸”。笔直硕长的烟枪象征了男性强壮的阳具,而以一种暴力的方式强行塞入程蝶衣嘴中的那阵狂搅正象征了那剧烈的强奸过程,突然万籁此都寂,鲜血由蝶衣的嘴角缓缓淌出,不仅暗含了他在作为男儿身最后的改变,这也是“她”这个意义上的“处女之身”由此而告破,也通过那个具有极强视觉冲击力的艳红,缓缓流下的鲜血,蝶衣面部迷醉的神情,勾勒体现了一种女性姿态。最后深情款款地唱出了那句众人瞩目下的“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标志着其性别转换的初步完成。
蝶衣在这一“强奸”后实现性格的转换实际上正是一虚一实,一动一静。蝶衣被师兄用烟枪放在嘴中的搅动是象征意义上的“强奸”,促使其实现性别认同实现突变的“强奸”,剧烈的“强奸”,与之相对的则是蝶衣在张公公这个没落太监对蝶衣“实”的凌辱正是为了突出其与之前那个象征性“强奸”的“虚”的对比冲突,而太监几乎完全没有的性能力则与健壮的小石头以及长长烟枪暗含的强大性能力下的“动”构成冲突对比。这两对对比加强了艺术的冲突性与厚重感,更重要的是增加了蝶衣性别认同复杂性,不是将其简单地归结为天生因素(电影开始的小豆子极其女性化的装扮似乎给出了其注定的性别悲剧,但实际上并非如此简单。),更不简单地就此归结为其职业选择:梨园,旦,这一虚实,动静的“强奸”更加增加了电影的张力及其背后的所蕴含的复杂思考。这时的程蝶衣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
“说好了唱一辈子的,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差一年,差一个月,差一个时辰,差一秒都不是一辈子。”程蝶衣无疑已经把段小楼当成了“她”唯一的依靠。但就如段小楼所说,他忘记了,戏与人生本是两码事,他偏要将戏中全部的思想与情感倾倒进生活,如此固守,执迷不悔。
直到菊仙的出现,直到这个名妓抢去了他的“霸王”。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所有人恭贺着段小楼能与菊仙定亲而程蝶衣突然打开房门安静的出现在热闹的人群中时,心里会生出深深的遗憾与伤感。我想我是被蝶衣单纯的执著所感动,以至于最后蝶衣生命中只剩下戏曲,也是为什么在认识袁二爷后,蝶衣表现得那么激动,同青木一样他们是赏识蝶衣的,按照蝶衣的话,青木能把京剧传到日本。京剧已经成为了蝶衣的唯一!
思忆-虞姬别霸王,蝶衣的背叛
程蝶衣最后一次唱《思凡》是在影片结尾,他和师兄段小楼在“文革”结束后再一次登台。在他们合作完两人最爱的《霸王别姬》后,他又独自唱了一段《思凡》。不过,这次他唱的却是“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此时他终于走出戏中的角色,走入了那个“不疯魔不成活”的世界。他意识到那个属于他的世界已经无法挽回的,他已经无法适应这个世界了,那个世界与其说不是属于他的那个理想世界不如说这个世界再也不是梨园的世界了。
这三次的“我本事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出现,表现出程蝶衣性别的变化,心境的变化。铅华洗净,蝶衣老了,虞姬老了,霸王也老了。
“我本是男儿郎。”
时空的旋转,蝶衣似乎重新变回了小豆子。
他的时代已经过去,唯有一死。
霸王别姬,虞姬别霸王。
不疯魔不成活!蝶衣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