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向伊丽莎白求婚,伊丽莎白不但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而且痛斥他做的两件卑劣事——一件:拆散了简与宾雷之间的美满爱情;另一件:残酷而毫无道理地毁了威克汉姆先生的前途。达西没有辩解,黯然离去。
第二天清晨,伊丽莎白像往常一样,独自在花园里散步。远远的,看见一个人走过来,像是达西先生,她赶紧避开,她不想见他。但是,达西已经走到了伊丽莎白面前,并且喊着她的名字。伊丽莎白只好站住,看看他要做什么。
达西站定,交给伊丽莎白一封信,傲慢而镇定地说:“昨天,承蒙你指出我的重大缺点,当时看你的情绪有点儿激动,我并未加以解释。现在,我劳您费神,看一看我写给您的信。”说完,他微微弯一弯腰,转身快步离去。
伊丽莎白本不想看信,她坚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她才打开信,只是想看看:这个傲慢的家伙会怎样为自己辩解。
信中,达西先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劝朋友宾雷放弃与简的这段婚姻。他说:他一到奈瑟费尔德,就发现宾雷与简小姐关系甚密,周围的人们也在议论纷纷,称他们二人即将订婚。但是,他觉得二人并不般配,主要是简小姐的母亲和妹妹们缺乏修养和学识,在社交场合的言谈举止也不符合礼仪。他甚至还说,连简小姐的父亲,严格来说,也难登大雅之堂。
看到这里,伊丽莎白更生气了,他竟然毫不掩饰对自己家族的轻视!但不得不说,他说的确实也有一定的道理,自己的母亲和两个妹妹确实常常在舞会上胡闹,惹人反感。
接下来,达西的话才让伊丽莎白陷入深思。达西称:促使他下决心,劝宾雷先生结束这段恋情,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看不出简小姐真正对宾雷先生产生了爱慕之情,简小姐那么沉静矜持,根本看不出爱上别人的迹象。他在信中向伊丽莎白道歉,称若是伊丽莎白认为简已经爱上了宾雷先生,那么就是他搞错了。毕竟亲妹妹更了解简,他这个外人还是错误判断了简的感情。
这段话触动了伊丽莎白,确实,大姐天性沉稳踏实,即使自己内心爱得翻江倒海,表面上也风平浪静,难免给他人错觉。
至于第二个罪状,达西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他详细地陈述了自己与威克汉姆先生的恩恩怨怨。
威克汉姆先生的父亲是达西父亲的老管家,忠心耿耿地替老达西先生管理着潘伯利庄园。老达西先生也非常喜欢威克汉姆,临终前许下遗愿:若是威克汉姆有志于从事神职,务必帮助其获得一个牧师职位,还留给威克汉姆一千镑的财产。
可是威克汉姆并非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勤恳正派,他恶习累累、劣迹斑斑,这瞒得过老年人,却瞒不过同为年轻人的达西。
老达西先生与威克汉姆的父亲先后去世,威克汉姆也完成了学业。他直接写信给达西,表示无意于从事神职,自愿放弃牧师职位,希望达西遵从父亲遗愿,将牧师职位折算为现金,补偿给他,他想从事法律职业。
达西满足了他的要求,给了他三千英镑,不再为他谋求牧师职位。
从事律师职业只是威克汉姆的借口,老达西先生与自己的父亲都已去世,他再无羁绊,三年里,他无所事事。直到教区的牧师职位出现空缺,他又联系到达西,希望后者帮助他再次谋求这个职位,达西拒绝了他,也与他中断了往来。
于是,在威克汉姆口中,达西成了罪不可赦的人。
这种说法与伊丽莎白以前听说的大相径庭,给了她很大触动。伊丽莎白是个有主见的女子,有着自己的独立判断,虽然以前被威克汉姆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思维有了局限,但是,她一旦准备好好思考,事情的轮廓就渐渐清晰。
威克汉姆虽然在朋友和同僚中的口碑都不错,可这些朋友和同僚都是近期才开始交往,他完全可以掩饰自己短时间的所做所为。除了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伊丽莎白却想不出他更多的优点。
达西虽然傲慢,可是却没有丝毫违反教规或伤风败俗的陋习,他的亲友都很尊敬他、器重他,就连威克汉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哥哥。
达西在信中还提到一件事,更是引起了伊丽莎白的触动。达西有一个妹妹,有一年与自己的管家太太去避暑胜地游玩,威克汉姆跟了去,竟然引诱达西小姐与他私奔。好在达西小姐在最后关头,向自己信任的哥哥做了坦白,否则,威克汉姆就要得逞。而这些,都是因为威克汉姆看中了达西小姐的三万英镑的财产。
当时,达西小姐不过十五岁,威克汉姆这一做法,无异于一桩罪行。
一遍遍地看着达西先生的信,伊丽莎白思前想后,她的思想有了动摇,情感的天平开始倾向于达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