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天】与弟书

2018.12.07  周五  晴天(大雪)

老弟,昨夜和你聊天后,我几乎是一夜辗转难眠,不能入睡。在黑漆漆的冬夜,听着窗外若有似无的风声,心里说不清是疼痛,是难过还是无奈。

这漫漫长夜里,我想起了很多事,也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和你说。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有没有时间听。我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聊一聊婚姻,聊一聊我们的父辈。

昨天,你和我说,你们从认识到现在,已经九年多了,算起来,比我和你姐夫认识的时间还要久呢。我认识你姐夫,是在我参加工作的第二年春天,只是偶然,我们相识。那时候,我们在同一座城市的不同镇子上工作。两个人相隔距离不算太远,但那时候,我们见面也比较困难。基本上是四五个星期见一次。

不知你们是怎样相识?也不知那些年,你们如何相见?只是偶然的一次,我听她说:“我不会告诉你们,我们俩是怎么认识的。”那时候,我的第一直觉是,你们会不会是借助网络相识,从而牵线搭桥,成就姻缘?当然,这只是我心里的一个猜测而已,并没有多少可靠的依据。

那几年,她时常和你回家。家里人见到你带了女朋友回去,都是高兴啊。他们竭尽所能地准备好吃的饭菜,想方设法地带着你们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每一次,她在你家里,都不会空着手离开。你的家里人就是三五百,也是会给她的。

恋爱期间,你们也肯定有过脸红脖子粗的时候,有过争吵得针尖对麦芒的时候,有过好几天都不待要搭理对方的时候……这都是恋爱必经的路途。都说爱情是甜美的,犹如仙露琼浆,但是,那不过是人们刹那的感受而已。多数时候的爱情,也是现实的,是鸡零狗碎的,是婆婆妈妈的,甚至是斤斤计较的。

当你们踏上红毯的时候,真为你高兴。我记得你们结婚那天,我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动态:这两个人,从此风雨共担,不离不弃。从爱情走向婚姻,不就是为了今生能有一个知冷知热,贴心陪伴的人吗?

婚后,你们一直没有要孩子。二人世界是自由自在,就算是有矛盾,也会很快解决。可是,在那么长的自由时间里,你们的沟通,你们的交流,似乎还是停滞在很早以前的那个阶段。这一步的不小心,竟然在后来,埋下了意料之外的祸患。

那天,家里人发微信给我,说生了,是个女孩儿。我微信你说,恭喜你喜得千金,恭喜你做爸爸。老弟,姐姐是真心为你高兴啊!三十年了,你也做了爸爸,生命中从此又多了一个漂亮的,伟大的角色:父亲。这是多么叫人激动的事情!

可是我却不知道,孩子的到来,竟然让你和她的关系,越来越糟糕。哪个女人都会生孩子。生了孩子是好事,可也不能是像立了功一样,整天挑三拣四,整天吹毛求疵,整天让所有人分分秒秒围着她转。

昨夜,我想了很久。等我冷静下来的时候,我才渐渐想明白,她之所以将你像监管犯人一样,一刻都不能脱离她的眼皮子,只是她自己心里的恐惧。这种恐惧不是我们平常所说的那种害怕,而是心理上的一种患得患失。她害怕失去你,害怕你出去变坏,害怕你天天就是忙工作而将她冷落……

要说这种恐惧源于何处,我想,十有八九就是因为她是个无业游民。一个没有正经工作,整日游手好闲的人,她没有专注注意力的地方,又没有人和她沟通交流,时间久了,她自己又不想脱节,不想被冷落,在这种矛盾中,她的恐惧,她那种不由自主的控制欲,就表现出来了。

如果说,从前,她与你争吵还有所收敛,那么现在,因为孩子的出生,她在你面前只会变本加厉地想要控制你,想要支配你。不是姐姐危言耸听。这是真实的情况。

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我知道。别看你平日说话很霸气侧漏的样子,但是你的骨子里,还是善良,甚至都有些懦弱,尤其是在你的妻子面前。

当然,我不是说要你对妻子多么多么厉害。只是,作为一个男人,你要有自己的主心骨,不能被一个女人支配了人生。

昨夜,我很久很久,想着想着你的事,就抑制不住要哭的冲动。我心疼你,也心疼家里人。

今天,我打电话给我妈妈,她和我说,之前她在你面前提及,说家里没什么钱了,想要你给留一点。但不知那场风波以后,你有没有给他们留一点钱?也许早就忘记了吧?

家里的玉米还没有卖出去,说是价钱不太好,一斤才八毛多。今年玉米收成好,一斤多卖一毛也卖不少呢!

你说,钱是要花的,花没了可以再赚。那是我们还年轻,正是赚钱的好时候。而我们的父辈,他们一辈子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也赚不了多少钱。他们看重每一分钱。现在,就是想花钱,手里也没有钱啊!

有时候我就在想啊,养个儿子又能怎么样?将来娶了媳妇不能顾爹娘,又有什么好?他们现在家里基本上没有钱了,你让他们拿什么生活?

昨天,我也和你说得很清楚,不要指望别人,还是自己要活得清醒,活得理智,活得有主见。家里的经济大权,自己的财产,自己要看管好,不要别人说了几句甜言蜜语,你就全权奉上。这么多年了,你的妻子,给过你的父母什么?这么多年,你的妻子,在你的父母面前,又尽了多少儿媳妇的责任和义务?倒是你的父母,把你的妻子当作女儿来对待,毕竟他们一辈子,都没能养个女儿。他们的心里,又那么喜欢有一个女儿。

我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心寒。为什么你们花的钱,永远都有,而且出手阔绰。为什么一说给两个老人,你们就都抠搜得一毛不拔?人人都会老。也让你的媳妇自己好好想想,自己这样做,只对她自己的父母好,行不行,能不能?

你们就这样不知好歹地闹腾,哪天闹腾得出了事,就都称心如意了。你的妻子,如果你还打算好好和她过日子,你就得想办法了。一个被你用大钱养了多年的人,要改掉好吃懒做,什么东西都要最好的毛病,可是需要一番功夫的。

也不要指望你妻子能在你父母面前,拿出几分好人的行为来。还是你自己,好好善待他们吧。一个六十岁了,一个也快六十岁了,他们还有多少年可活?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到头来,只得到一肚子委屈和伤心,心寒啊!

听说你的工资卡在你妻子手上?如果是,那么还是建议你,另想办法。一个用你的血汗钱只顾打扮自己,只顾着管人家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人,你有必要做出一点抉择来。如果不是,那最好。钱是你挣的,你有权利给谁花,包括你的父母。

苹果睡着后,我匆匆写就这么一些话给你,老弟。也只是姐姐我的一番滋味,一番劝说和开导。作为女人,我是懂女人的,至少,我觉得比你要懂。

当然,最好的结局是,你们能平平和和地,过日子,用用心心地经营你们的生活,好好教育你们的孩子。

也许,你认为我小题大做,可是,我觉得我有必要这样小题大做,给你一个警示。因为,你太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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