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晓妍对我说,我已经好久没有弹心爱的吉他了。
总有一天你会丧失所有爱好,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在1980-2000年代,电视机还不是很普遍,一台电视机前可以聚齐整个村的人们。我也是个电视迷,特别是星期六,星期日放假的两天,简直是没日没夜盯着电视,连广告都舍不得放过,去拉屎尿也是一件极不情愿的事情。
初中开始,就住校了。由于条件的的限制,渐渐地也改变了爱好。学校里四季开着花,春有黄灿灿的迎春,夏有大朵的芙蓉,秋有飘入教室的桂香,冬有各色的山茶。那些五颜六色的姹紫嫣红迷惑了眼,入了心。
于是走街串道,上山下田寻找着各类花草。人们经常会看见一个小女孩,在自家门前的空地上挥舞着锄头,辛勤忙碌着什么。而大人都在扛锄头上山。
你见过破土而出的嫩绿吗?如同刚出生婴儿般娇柔。一场雨水的灌溉仿佛就日高一寸。春夏交替之隙,葱葱绿绿,茂密异常。每天早上醒来,在和煦阳光下,一朵朵含苞的花朵绽放,含羞带怯的少女般让人忍不住凑上去仔细嗅闻。迎着朝阳的牵牛花;七彩斑斓的凤仙花:白的,粉的,梅红,浅黄;芳香沁人的葱白;一株株淡紫的吊兰;黄昏里复活的夜来……
那时,时间似乎很容易满足,对自己的小园子发一天呆也不会觉得无聊,或是捧着一本《汤姆索亚历险记》在园子里和它们一起静默。
有些愿望很小,却很奢侈。劳碌一辈子的爷爷奶奶开始埋怨,门前的“杂草”,于是在某一天放学回家的周末,门前空旷无一物,隐约能看出当时刀伐火烧的痕迹。眼泪如掉线的珠子簌簌下落。这场突来的摧毁,已不可挽回。
大学那会开始迷上了小说。故事里的波澜壮阔,情节的新奇曲折,人物的完美个性,一度让我通宵达旦。《王妃十三岁》《十年一品温如言》《蔓蔓青萝》《微微一笑很倾城》……披荆斩棘把能到手的资源都看了个遍。每当结束之后,总有一股淡淡的失落,又完了。
上班后,曾一度持续对小说的热度。生活的压力不知不觉无形压迫到我。同事间,公司氛围里谈论的是如何变成一个职场人,如何讨取领导欢心,如何四面逢源,如何升职加薪,买车买房。一切的源头都是为钱。不知不觉便心神不宁,再也看不进那些虚幻的小说了。于是加班加点,带上面具微笑,偶有的休息日也不让自己闲着,像一台机械转滚连轴般不停工作。
闲下来的日子里,却总觉人生无趣。跳出来一看,好像什么都没有。牛一般辛勤也没有带来巨大的收益,微笑着的朋友,却无法交流一句真心的话,空荡的房间,映着隔壁的一家的欢歌笑语。
前不久,事业单位的朋友辞职回家了,说现在的事不是自己喜欢的。每天行尸走肉觉得可看到头了。回家后,东拼西凑开了一家珠宝店,店门虽小,却用了她曾经引以为豪地绘画。因为喜欢珠宝,又特地学了珠宝设计,店里款式都是她自己设计的。她说,现在觉得时间不够用,生活蓬勃而感觉生气。
存在便合理。或许,你会觉得看电视没用,但很多人成为影评人,每天坐着进账;你以为种花只是杂草,公司门口的一盆蝴蝶兰,需要交350元/月的维护费;你轻视小说,那你知道作家排行榜吗?还有那些被翻拍成电视剧电影票房爆满的收益吗?如果你厨艺高超,在今日头条开个号,也可能日入过千。
别吃惊,别狂热,看到一条门道就钻。先了解你自己——喜欢什么?擅长什么。
是否能在没有金钱和渺茫前途时还能坚持做?如果可以就先行动吧,期待美好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