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上的玩乐在旦姐这里无非就是名正言顺地看电视、看手机、睡懒觉......,还有偶尔和顽皮的孩子深入交流下。大人们只要有手机,一切都好说,可是孩子,而且还是俩小男孩!虽然有和他们深入交流,但是只要他们醒着,家里就是一幅生机盎然的生活场景。搞得旦姐经常去阳台,稍微安静会。
两个小家伙的食量也不可小觑,正常的饭菜除外,他们还要求别的:零食、酸奶、水果。倘若不及时响应,他们便自己动手,搬凳子,上桌子,开柜门自己找。随即带来的就是杯子倒,水洒,到手的零食袋子口子撕的太大,零食撒一地......
他们在前面作战,后面就得有人给他们收拾。三五岁的孩子,正处在人烦狗厌的年纪,天天和他们置气,旦姐也觉得累。
一天三餐加上零食,家里的食物消耗的很快。抱着撞运气的心态,二十八号,家里的唯一的劳力木叔从头武装到脚,裹的严严实实的,出门去超市采购了。
木叔到达超市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应该是刚上货。蔬菜品种齐全,价格和封城前相差无几。木叔凭借一己之力买了满满一大购物车的菜、冷冻食品、零食,装了足足三大袋子。结账时,面对周围人诧异的眼神,木叔尴尬地解释:家里人比较多......
那时家里还没有酒精,俩人如临大敌。在超市穿的鞋子放在门外,不进家门。外面穿的衣服回到家里第一时间脱掉,塞到洗衣机里洗掉烘干(后来去医院问了,上班的人回家怎么弄,他们也大概如此,只不过多了一个步骤:酒精消毒)。
随后的两三天,旦姐和木叔心里其实是忐忑的。分外注意身体上的微小变化,稍微有点不适,立刻找出肺炎的症状,一一对应一遍,还好还好,没有中招。
网络上的消息真假一并涌来,即使是所谓的权威媒体发出来的数字,仔细琢磨下来仍然会让人觉得荒诞、魔幻,一度以为不是活在现代文明中。
回到现实,小儿子要吃米酒,从冰箱里拿出冻好的米酒冰块,切了一块。量小,不够做一次的,于是再切一块。这时,旦姐的手已经被冰块冰的没有知觉了,刀再次落下,隐隐觉得左手食指处一凉,抽出来,原本完整的食指连带指甲被削掉一角,齐刷刷的断面处红色粘稠的血涌出来,竟然感觉不到疼,唯一的念头:这么大的断面怎么能长得好啊,估计要残了!(以免引起不适,就不放断面照片了)
连忙叫上木叔,暂时用纸巾摁住伤口。没有把握能自己在家搞的定这伤口,消毒环境就不具备。木叔找到医院电话询问,急诊可以接。
不巧的是自家的车子电瓶没电了,发动不了。找到小区管家,协调出租车去医院。出租车很快就到了,由于处于管制阶段,上车后木叔填了个表格,小区离医院车程只有5分钟(到了才知道,之前没顾得上查)。
尽管两人从头武装到了脚,这个时候到医院这种地方确实是有点慌。医院除了急诊,其他科室停摆,医生大都去了一线(后来从新闻上得知此医院有医生感染新冠肺炎去世)。每个入口都有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测量进入人员的体温。
手指剁掉的那个吧!旦姐刚到挂号处,就有人问到。毕竟提前沟通过,信息传递的挺及时。跟着指引走进急诊室,门口两边有限的空间处摆了几张病床,不问自明,应该是肺炎患者。急诊室里,前一个患者没有走掉,旦姐有意避开,躲的极远。直到医生招呼旦姐去清创。
消毒水顺着手指留下,疼的直跺脚。
你这个位置是很疼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切掉的缝不上了,它没有血供给,已经发白了。医生看着旦姐从口袋里掏出的那块切掉的手指说。
我这手指还能自己长好吗?
70%能长好,一个星期后就能看出来,如果长不好,可以做植皮手术,可是现在是特殊时期......,两三天后,或者血浸透了再过来换药。医生的话又降低了一点残存的奢望,将发白的那一小块血肉丢进清创处。
木叔交完费进来,和医生交谈。
她的手指有60-70%的概率能长好,一周后长不好再考虑植皮也不迟,两周......有可能长不好,最起码得三周。旦姐注意到医生前后有10%的概率差,但这时即使追问下去也没有切实可行的办法。
打了破伤风针,治疗便结束了。
出租车将我们送到后就离开了,特殊时期,他们要随时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