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之十一)

这七天冬子可有了时间整理自己的脑袋。

我想要什么?我为什么总是焦虑?

自由,应该是。因为灵魂不自由才焦虑。

冬子为了脱离秋的纠缠——她就像网一样,而冬子渴望大海——离了婚,大海还是大海,网却还在撕扯他的神经。奋不顾身的要求解放,到头来茫茫然一片。

他天然以为直爽的人会质朴,在认识秋到结婚的那段时间里,不无憧憬,虽然有很多方面能够见识她的任性与狭隘。女人嘛,何况他又没有这方面的什么经历,婚前的日子总是轻快的,两性的自然引力能够遮蔽很多将来会烦人的东西。

那时候真的半杯卡布奇诺就会高兴一阵子,虽然那时也不知道什么叫卡布奇诺,只有速溶咖啡。日子每天都是新鲜的,为了晚上的约会可以刷第二次牙,擦一擦灰了一天的鞋子,还要在镜子前整理下不很合体的西装,大冬天也不戴个帽子,为了发型。

全心投入一段生活,是幸福的。

幸福的日子总是很快。很快孩子出生长大,琐碎的事情充斥着早上晚上,酒、争吵、猜疑、钱各种纠缠各种烦,他终于在一个崩溃的傍晚给小六发了一条信息,准确的说是两个字:好吗?

那天是小六的生日之后的第三天。

发完,有些后悔。一夜无梦。

又是三天,三天后的晚上,他收到微信好友申请,是一个陌生的头像和名字。会不会是?一闪念的感觉,不争气的竟然还有点战栗。冬子暗暗骂自己没出息。

没错,就是她,是小六。她说你有时间多看看书。

多少年不见,他们说起话来也像是天天面对一样自然,不问前因。关心谁又何须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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