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这世间的风景,到底不过一个心外和心内之分。 盛夏已呼啸而至,树木繁茂,暴雨洗礼后的天空是那般的清澈。
渐渐懂得,我们与这个世界都存在着某种机缘,或许是一本书,或许是一个人,又或者某件事某处风景。在生命里的某个瞬间,会令你获得彻底参透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机缘,我常想,我们也许真的需要去天地的尽头,会一会自己。去会一会这个被异化的自己,原本清澈的心灵到底被什么蒙蔽呢……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才明白,生命是需要等待的,可是,我们偏偏来不及等待,就匆匆上路,回过头来,看看走过的岁月,长长的那一条路啊,千言万语……可是,有的路,只能独自走向尽头,没有谁是可以作陪的。
二
每次走过花团锦簇的月季,内心都有莫名的悸动,如此热烈的盛开与凋零……灿烂绚烂的生命……
小区里物业几乎没有什么成绩,只是等冬青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找人修剪,满园子到处被开发来种菜,此时更是豆角西红柿的架子搭的到处都是,棉花和玉米也能看见,那些到处生长的月季,终究是用自己美艳的身姿和沁人的清香,独具魅力,前天实在忍不住了,掐了一支黄白色月季花,和宝贝一起,去欣赏一场花事,可爱善良的孩子,一再叮嘱我不要被刺扎伤手指,其实,或许孩子最应该和花花草草打打交道的吧。看似柔弱的生命多么顽强……
总是抽空倚在窗前,期望能嗅到几分花的清香,我不愿意陷入俗世,不想。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已看完,盛可以是不多见犀利深刻的女作家,把女子写透了写得赤裸万分,婚姻就是无望的自我束缚,男女之间也全无想象的美好,我喜欢她的文风,也让我想起已遗失的春尽江南,江南的春都尽了,干燥凛冽的北方,还能有多少期许呢?
我又想起这些年真正喜欢的几部电影,女主角无一例外的把眼泪留给自己,这个世界可供选择的机会总是那么少,不是选择决绝就是隐忍,她的小白只是出现在梦里和心里,不在现实,而她只能在年纪已大去奔向中产阶级的老婆生活…她的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她却独自爱了他直到生命结束…她献身了武林恩仇,就一转身甩落了所有的爱恨情仇,最后用那颗扣子了结他们的故事…她两次被爱人抛弃,最后他们又回来找她,可是那些深深刺痛的心谁还能抚慰?叹惋青春的不可重复和爱得不可重来……到底是谁在辜负谁?我们都不得而知啊……或许生命终结,在眼角流下的泪,才懂得自己的心?
近日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岁月痕迹越来越明显,可是我并不想做任何遮掩,这就是真实的自己,我已经过了最好的时光,在最年轻的时候美丽过,这平静的稳定和点滴的温暖,正是此时的真实,梅艳芳深情演唱的女人花,女人似花花似梦,我们,盛开再凋零,此后静候风雨,笑迎阳光,不管怎样,不依附不奢求,便无伤害,你年岁渐长,知晓自己所需,自己能需,站在人群中,只有你自己知道,别人不知…
又看了三毛的故事,悲剧……有了孩子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她的心没有那么冷,也不会那么空,有个小生命的存在,温暖和鞭策你往前走,还得笑着走,因为你知道,这个世界,能给予你温暖的人,不多,小生命还有黑暗冰冷的历程,趁你还在,能给的阳光就给……
我不得不说,生命赐予我们的一切,都是礼物,这些礼物在内心酝酿发酵,惟此,生命才不会枯燥和无趣。
三
风,是春天的宠儿。北方的春,颇有滚滚红尘的味道,我们行走在春风里,脚步匆匆,每个陌生的面孔,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和以后。我像往常一样沉默。
里尔克最著名的诗:“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 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醒来,读书,写长长的信,在林荫路上不停地 徘徊,落叶纷飞。”我愣将秋天当做春天来读, 读着读着,就渐渐差觉出诗人们,触摸的是人性中最光明又最黑暗的最真实的角落,没有那些七七八八的过往,又怎么能品出世间的苦涩呢?正如这和煦的春风,夹杂着细细黄沙,在你流连花海的时候,免不了遭遇尴尬的风沙袭击…
我依旧如往常一样沉默,只是,心中,已暗暗记下花的模样和风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