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 年少的幸福

与现在时代的小孩不同,我们那个年代的童年,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更没有讨厌的补习班。上初中之前,我和同龄的小孩子都一样,在四五线城市的夹缝中疯狂挥霍着年少的时光:在小巷奔跑,在树荫下玩画纸,爬上高大的树干,四处游荡。

我的童年和乡村密不可分,这也是我怀念的部分。每年一到节假日,我就会被送回老家,和表姐妹们一起,在外婆家玩耍。外婆是个稍有文化,从苦日子里过来的人,有着芦苇一般坚韧的个性,从不重男轻女,也不在意是亲孙子还是外孙女,她对我们几个孙辈的孩子一样好。唯一的烦恼是每天会监督你写作业,不停不停地催促,不停不停地讲她认为的人生道理。外公则是个大地一样敦厚的人,每天和黄土地为伴,一心耕耘,一心播种;他还有颗隐藏的童心,只会和我们小孩子表达。

早晨的我喜欢赖床,外婆隔几天的大清早就会去赶集,外公去地里,留下我和家里的大黄猫。我对猫的喜欢也来自于它。它没有名字,我只喊它“咪咪”。外公外婆离开后,我从睡梦中醒来,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虚掩着的木头门缝里透进来几束光亮。世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鸡鸣声。往往这个时候我会感到丝丝的害怕和孤单,但是大黄猫会“喵”的一声踱进房间,想靠近我,我便起身将它抱进床上,和它玩耍,只有大人都不在家的时候,我才敢这样和它亲近,因为大人都嫌弃咪咪身上的虱子。但是我不怕,它也是我在老家为数不多的伙伴。

外婆回来后,第一步就是来喊我起床,带回我喜欢吃的热干面和豆腐佬,然后就会催促我写作业。到了下午,他们去邻居家打麻将,我和村里的孩子们一起,在田地里撒泼。年少的时候,即使物质贫乏,小孩子也总能找到取悦自己的方法,然后在夕阳的时候,玩得满头大汗的回家。我们会去某个孩子家一起看奥特曼、七龙珠,也会走遍大河小湖搜集贝壳、牡蛎,钓龙虾;还有各种各样的过家家,我们乐此不疲。

夏天的伴晚,我们会搬个竹床到门前的空地上,那里有褪去了温度的凉爽的风。外公会陪我们一起打扑克,并且耍赖偷偷的藏牌,被我们发现后憨笑着又想故技重施;外婆会摇着蒲扇,为我们驱走蚊子,讲着如果我们不听话,就会有“绿眼睛”来我们抓走的鬼故事。

冬天的时候,往往也是我寒假的时候,我喜欢看大黄窝在炉子旁眯着眼睛打盹,它会把小手手藏进脖子下的绒毛中,尾巴紧紧地贴着肚皮;早晨醒来,它缩在我的毛拖鞋里,我用脚戳它,它也无动于衷。每到腊月年关临近的时候,我就开始期待父母的回来。外婆会让我给他们打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其实我知道,外婆和我一样,盼望着他们的回家。

回到城市的时候,就是我开始上学的时候。上小学我有七八个玩伴,都是住在一块一个班的,有一个甚至和我住上下楼,我们每天扯着嗓子一喊,就是一群女孩子蹦蹦跳跳的上学去。在那里,大人都忙着做生意养家糊口,也没有培养孩子的意识,也就是俗称的“市井小民”,在这样的环境中,孩子们也整天只知道玩乐。因此我缺乏自律,成绩也就一直中等,没有什么优秀的特质。但是,这也真真实实的让我有了个快乐的童年。

回想起来,童年应该是我最快乐的时光。那时候我享受着亲人的关爱,虽然父母会吵架、打架,对我也会暴力教育,但是这也是童年里最大的烦恼了。那个时候,外公外婆身体健朗,我依然是父母的心肝宝贝,有一群嘻嘻哈哈的伙伴,而我,也有着在巷子里、田野上呼啦而过的、容易满足的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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