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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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加“馨主题”第十期悬疑推理主题活动。

1.一刀和两刀的区别

“嗤嗤嗤嗤”,巨大的切割声音带起石头的粉尘,尽管有水管淋着水,方圆两三米仍然看不见人。切石头的万师傅穿着皮围裙,溅起的泥浆顺着围裙流到雨鞋面上。

一刀切完,万师傅顾不上冲洗自己的雨鞋,牵着水管对着切面就开始冲洗起来。这块原石重达两吨,皮壳的表现非常好,松花蟒带一样不缺,只要是切出豆绿以上的玉,老板就少不了不菲的赏钱。

可是只两秒钟,万师傅的心便冷了,根本没有耀眼的绿色出现,看来这块石头废了,老板这回血亏了。于是,也不用凑那么近,退后两步,用水管从上到下挨着清洗一遍。

没用一分钟,一个灰白的截面就展现出来了。围观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垮了!”“垮了!”“这块石头这么大,皮壳那么好看……”“哎,可惜了。”一片惋惜的声音。

“妈的,老子亏死了。个该死的老鬼,看来这一批都没有啥好货。老万,你站那么远去干嘛?老子又没有怪到你身上。”加工厂的谢老板看着角落里的万师傅,指着石头的某处:“从这里下去,再来一刀,再没有就算了!”

新的一刀,也没有改变什么,仍然没有收获。运气好像从来没有过,也就不存在是否被发现。

不过,也不是毫无发现。至少万师傅就发现一个方块形的东西顺着切面掉了下来!可能周围的人没有看见他们渴望的绿色,又或者他们的眼睛适应了切面的灰色,没有注意到那东西的落下。

“垮了,真的垮了!”“散了,散了!”“看什么看,莫要惹得人家老板烦恼。”好像秋风吹过,粉尘散尽人也散场。诺大的车间里,只剩下不知道怎样劝慰谢老板的老万和脸上木然心里发苦的谢老板。

谢老板站了差不多五分钟,突然咧开干燥的嘴唇,发出沙哑的声音:“老万,我不该买这批原石的。就没有那个发财的命,这回吃大亏了。”说着就转过身向外走去。

“谢老板,你等一下!”老万把刚才掉落的东西拾了起来。

“还有什么事?我觉得不用再切了,废石你处理了就是。”

“不是,不是。我发现了一个东西,从石头里面掉出来的一个东西。”

“哦,给我看看!”

“喏,给!”谢老板伸手抓过,感觉很轻飘,又顺手掂了一下。

厂里灯光很亮,抖落尘埃后赫然发现,这是一个用透明胶带完全缠起来的密闭的包裹。透明胶带缠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所以不拆开是不可能知道内容的。

这究竟是什么呢?会给老谢挽回一下损失吗?或者……


2.一张带血的藏宝图

还有什么比一次血亏更刺激的吗?老谢这一次亏掉了几年的积累。

老谢自己去把车间的大门关上,老万已经帮他找了一把“张小泉”的剪刀来。老谢小心翼翼地剪开黑色塑料袋,里面是一块折叠起来的纸板,根据印刷的图样来看,应该是某某肥皂包装箱的一部分。

纸板上画的东西大概率是一幅地图,好像是说两山之间有块空地,在右边那山下有条小道,小道上到半山腰开始往山后绕,最后绕到了左边那座山的后边。最后,左边那座山的接近山顶的位置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地图上标注的是什么东西?不知道。谁知道是什么鬼东西。不过,这块纸板上无疑是染上了血,有一小半都呈现出被泡涨后又干缩的皱褶,颜色也成了褐红。

老谢把纸板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心里直打鼓:“妈的,这一行不是血亏就是血赚,总之就是血腥。不过,这个怕不是有命债吧?不过,好在再怎么血腥也和我无关。”想到这里,禁不住吼了起来:“该死的马寡妇,你居然敢坑我的钱!”他愤怒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车间里回荡着,冲击着房顶积年的尘埃。

这个时候的老万,已经拿着一把强光手电在仔细地查看那块被一切为二二切为四的石头。等老谢的愤怒暂时停下,那些空气中的尘埃更多地洒在两个人的身上,老万指着石头对老谢说:“老板,这块石头是假的!”

“假的,肯定是假的,这当然是假的。你见过谁被原石开了,里面有地图的。如果出了玉,直接把玉拿走,留下一堆废料。如果没有好货,能够留下比较完整的废石。只要是废石,肯定内部人员甚至一些往来比较多的客户朋友都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利用废石造个假,放在那里搁个十年八年的,熟悉的人都知道那是假货,没有人会去管它。如果,在造假的时候里面埋下一个秘密,就不担心秘密会泄露。高明啊!只是我就吃亏了。”

老万把电筒按在废石上说:“你看看,这皮壳就是粘上去的,不切开了简直就看不出来。”

老谢瘪瘪嘴说:“老万,你都是这一行的老人了,现在的人造假是越来越专业了,老江湖还经常打眼哩。我这其实也不算是打眼,只是这一批石头我还是花了几百万,尤其这一块还是这里面最大的一块。这两年经济不景气,来我们这儿加工的老板也少了,我本来买这批石头也是心存侥幸,希望人品爆发,切出什么玻璃种帝王绿或者祖母绿龙石种之类的极品货色。说实话,人家马寡妇也说了是她家积存下来的都不看好的石头,因为她也不想做了,干脆打包卖了的。”

老万安慰老谢:“这不是还有一张藏宝图吗?只要我们找到这个东西,不是就能够挽回损失了吗?”

老谢把那张纸板递到老万面前:“老万,你看看,你我都是当地人,你的印象中有没有这么一个地方?反正我是没有。起码方圆百里没有这样的地方。如果是藏宝图,不说用羊皮或者绸缎,你用好一点的纸看起来也舒服一点嘛。要我说,这个我们自作聪明认为的藏宝图呀,说不定就是那些造假的家伙买一送一的恶作剧。”

老万掏出一幅十五元的老花眼镜戴上,认真端详,还是不得其解;遂把眼镜往下拉让它架在鼻尖上,瞪大眼睛,从眼睛上方再仔细看这图,然后颓然地摇摇头,说:“真的,我还是觉得没有看见过这个地方?我觉得,这个还是得去问你说的那个马寡妇。这个石头从哪里来的,她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吧。”

3..马寡妇

没有谁能化解老谢内心的不甘,或许是他觉得自己几十年的沉寂应该一天暴发,总之五天之后,他找到了马寡妇。

不过,马寡妇已经没有住在黑石城了。上次老谢买石头的时候就听说了,马寡妇一直想着要去乡下的地方居住,只是因为家里的产业没有处理完,才暂时呆在那里。老谢问了很多人,亏他还记得马寡妇的脸上有一块特别的印记,大概是胎记,印在右边脸的颧骨处。好在只过去了一个多月,因此有人看见马寡妇赶着牛车往城西方向去了。老谢一路访下去,终于在离黑石城三十多里的元江边上看见了一个废村,在一个保存较完整的片石房子里面找到了马寡妇。

其时,马寡妇正和她十二三岁的儿子在一张灰白的木头桌子上吃饭,桌子很旧,借着门外的阳光能够看见桌子上的蛀虫眼。桌子上就是一盆青菜,和这张桌子一样没有什么油水。马寡妇看见老谢没有多少吃惊更没有害怕,只是她的儿子握紧了筷子,坐在板凳上的屁股悄悄往他母亲那边挪了几寸。

老谢惊疑地看着眼前的这对母子,心里的疑团更多了。他开口道:“马大姐,打扰你们吃饭了。我来的目的就是想问一下,看你知不知道上次我在你哪儿买的那批石头的来历?这批石头呢,我倒是没赚多少钱,好在没有亏本。不过,那些石头之间差异太大了,有点奇怪,想问问。”

马寡妇招呼老谢坐下,拿起水壶倒水给他喝,一边说:“这些石头都是我丈夫原来买回来的,有些是在本地的原石商人那里买的,有些是托别人在缅甸那些偷运石头的人那里买的,还有的是别人抵债给我们的。我最后处理给你这些都是各个时期留下来的,都是别人看不上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丈夫他自己不把它们解出来,总之就剩下来了。其余的我没有什么印象,只有最大那块我记得比较清楚,我丈夫说是别人欠他五十万,最后抵给我们的。”

“那你丈夫生前有没有说过是谁抵给他这块石头呢?”

“没有,我丈夫还难得告诉我他生意上的事情。”

“哦。”谢老板有点兴味索然的回应着。找到这里居然断了线头,那只漂亮的风筝居然杳如黄鹤。

“我丈夫虽然没有告诉我他生意上的事情,但是他的合伙人应该知道。我拿着卖石头的钱就是还给他的那两个合伙人了。他们在一起做生意差不多五年了,应该知道那些石头的来历。不过,也不一定,因为当时他们那个公司具体经营是我老公,他们一般只是在分红的时候出现。他们都有正经的工作,而且都是有一点职务的领导。”

“那行,就麻烦马姐你写一个他们的联系方式给我,我看看去。”

老谢看着马寡妇写字,压不住好奇:“马姐,你丈夫是怎么欠合伙人钱的,方便说吗?”

马寡妇把纸条递给老谢,苦笑说:“这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我老公赌石赌垮了,然后染上了赌博,把家里和公司的钱都输了,人也失踪了。合伙人便找到我,让我出面来处理公司资产,毕竟注册的时候公司是我老公独资的。”

4..白云虎

老谢在黑石城的“雅韵”茶楼见到了马寡妇的老公韩四的一个合伙人李明基。这李明基对韩四的经营状况倒比较了解,也不忌讳,他说:“韩四其实业务能力还是很强的,要不我们也不会和他合伙。他的缺点是太江湖,有些时候缺乏一些理性。根据我们了解的是,赌石的时候被最信任的人骗了,出大价钱买了一块石头结果垮得很惨。不过,这是为公司办事,我们两个合伙人都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他自己却陷在里面走不出来,被另一个江湖朋友拉去散心爱上了赌博,结果把公司拖垮。你说的那块大原石,我记得也是他的一个江湖朋友抵债给他的,我记得那个人好像叫白云虎,因为这个名字比较特别,所以一下子就记住了。这个人应该还在黑石城,我前两天开车经过城南市场的时候还看见过。”

老谢根据李明基提供的消息,在城南市场蹲了两天,终于等到了白云虎。这白云虎一看就是一幅落魄相,一张马脸灰黄着,颧骨还高,头顶秃了一半,下巴底下一撮乱糟糟的黄胡子。身上穿了一件大号的老头衫,瘦吧瘦吧的身材,感觉衣服的下摆随时都在招着风。老谢看见他时,正拎着一个塑料袋走出市场,袋子里面大概有半斤猪肉和一把不甚新鲜的青菜。

老谢把白云虎请到市场门口附近的小饭馆,叫了三四个油多肉足的硬菜,又去旁边的白酒门市用大号的矿泉水瓶打了两斤好酒,就和白云虎两个喝了起来。看得出来,这老白也难得好好吃一顿,老谢请客正好让他有了解馋的机会。不过,老白还是谦让着,和老谢有来有往地推让着,为初次见面为有缘相见为意气相投连着干了三个。然后,老谢便说自己酒量有限,让老白尽兴,自己只能自便。待老白又干了几个,速度开始慢下来,脸上泛起潮红,老谢便向他打听韩四和石头的事情。

老白把喝干的酒杯倒满,拈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略略一嚼吞了下去,打了个酒嗝,抓起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水,道:“今天高兴,老谢你我虽然初次见面,感觉就和老朋友一样。不瞒你说,我和韩四哥也是好朋友,经常在一起喝酒吃饭。所以,韩四哥赌石吃亏的事情也是亲口听他说的。这块石头因为是开了窗的,看起来是要吃大皮的,结果垮惨了,栽了一千多万进去。后来,韩四喜欢上赌钱,赢的少输的多,公司也黄了。不过,我是讲义气的人,没有钱还他,我就把珍藏多年一直舍不得解开的原石抵给他了。不是吹牛,我这块石头他要是解开的话,说不定就翻身了。可是,这韩四哥偏偏就失踪了,仅仅在住的地方留下了许多血迹。警察到了现场,检查后说那些就是韩四的血。看起来就是死了,只是不知道被埋哪里了。”

老谢觉得事情有蹊跷,肯定是哪里没有对。如果白云虎说的是真的,那自己买下的那块石头就不是他抵债的那块。如果白云虎自己没有解开过,就是韩四收回来之后解开过。如果韩四自己解开过,那么他造假是什么目的呢?如果为了钱的话,他应该亲自出手啊?不应该最后由他老婆来卖啊。如果解开原石的另有其人,辛辛苦苦做假又为那般呢?毕竟,原石里面有好处的话,你已经拿到了啊。还有,造假的时候,弄这么一张藏宝图是什么意思呢?你给谁看呢?

百思不得其解,老谢觉得这块原石,包括真的和假的,估计都和韩四的失踪有关系。

这时白云虎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他一边喝酒一边嘟囔着说:“韩四哥老家在苍山,我就是在那边做生意的时候认识他的。那个时候,苍山的旅游刚刚起来,之前我在那边开了一个小餐馆,韩四哥是我店里的常客。后来,我租下来一个两层的大铺子准备继续做,就有一个本地的混混要来霸占。韩四哥仗义执言,把那个混混赶走了。再后来,我扩大经营找到四哥,四哥又借钱给我。咳,最后那个混混也做了餐饮,而且越做越大,最后联合其他人把我挤垮。我也只好回到黑石城。我自己一无所有,只好把那块石头抵给韩四哥。时间过得好快,我从苍山回来都六年了。我现在时断时续地给人帮厨,起码还活着。可惜,韩四哥这样的好人,说没就没了。”说着说着,趴在桌子上渐渐地不再说话,接着一种含糊不清的鼾声响起。

5.真相还重要吗

找到了白云虎,也没有找到藏宝图的真相。老谢觉得自己应该放弃了,因为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眼前的迷雾越来越厚,自己的眼睛被屏蔽了。老谢觉得这个看故事的人心累了,比较起来亏钱的感觉反而没有那么疼了。

就在这时,老谢的手机响了,“亲爱的姑娘我爱你……”,老谢摸出来一看,原来是自己厂里的师傅老万打来的。“老万,有什么事?”

“老板,你赶紧回来吧!这边有几个人来找你,说是要买咱们切了那块原石,都在这边住了两三天了。我告诉他们你出差了,他们就每天来看一次。”

“你没有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切了?没有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切垮了?!”老谢有点生气,这老万是不是越来越老了,这些事情早点告诉对方嘛。

“嗨,老板,我还没有糊涂。我告诉他们了。而且切开的废石,我也给他们看了,可他们还是不相信。我便找出当时拍的视频,还有那天围观那些人拍的照片和视频,他们才勉强相信。不过,他们还是想见你一面。”

“好吧,既然他们一定要见我,就见一面吧。告诉他们我明天下午就回去了。”老谢斟酌着,也许这事情里面真的另有玄机呢。那么,这个事情对我来说有什么影响呢?老谢的脸上有点阴晴不定。

第二天下午三点,老谢回到自家厂里。四点,他就见到了那几个来找自己的人。对方一行三人。两个高大魁梧穿着同款的黑暗皮夹克,戴墨镜,三十来岁,大概是保镖。正主是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七体重超过一百七十斤的胖子,红润得过分的圆脸,营养过剩的肚皮把名牌西服撑出了紧身衣的效果。

“你就是谢老板?就是你收了韩四那块原石?”

“是啊,请问老板怎么称呼?”

“叫我黄先生就可以了。我听说那块石头你已经切了,我想问一下那块石头切出来的情况。”

“韩四那批石头我花了五百万,算是亏惨了。我这回出差就是去找韩四的女人,那知道那女人现在是家徒四壁……”

“行了,朋友,你不用说了。”黄胖子不耐烦地打断了老谢的话:“照片和视频我都看过了,我想知道一些实在的东西。你就说你想要多少钱吧?”

“其实吧,我当初就不应该买这些石头,不过亏这么多实在是不甘心。我估摸着怎么也得三百万……”

“行了,我给你两百万,你觉得合适就开口。要是不行,我马上就走。你要知道,我们买你的信息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就等于把秘密和危险留在了自己身边。以后,说不定其他人会以别的方式来找你。”

黄胖子一面说,老谢一面思索:“两百万虽然不足以弥补损失,但自己好歹拿了一些钱。对自己来说,那块原石的真相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尽量挽回一些损失。可是,如果那张带血的藏宝图背后有什么密辛的话,自己就是在给自己招祸。算了,就这样吧。”

于是,老谢脸上堆出腊黄的笑容:“黄老板是个实在人,就两百万吧。你跟我到办公室吧。老万和两位兄弟就在外面等一下。”

老谢告诉黄老板关于血色藏宝图的事情,黄老板没有多话直接掏出手机给他转钱。拿到那张粗陋的图后展开看了看,迅速地折起来放进手包里。然后,眉头皱了一下,问道:“图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老谢赶紧说:“就我和老万知道。放心,老万和我是亲戚,跟我也有十几年了,不是多嘴的人。”

黄老板点点头,不再说话。这时老谢却问了一个问题:“黄老板,如果以后有人来打听原石的事情,我该怎么办?”

“这个简单,收点钱,告诉他有一个姓黄的拿走了。”

老谢眉开眼笑地送走了黄老板。嘿嘿,真相重要吗?对别人来说,可能是重要的。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6.河堤惊梦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刚刚在对面的山顶上看见一大块黑云,微微地有一点凉风吹过,就有小雨点夹在风里洒在脸上。感觉这风挺不错,因为旱得久了,三个星期没有下一滴雨,这湿润的风特别亲切特别可爱特别凉爽。不过,风接着就大起来了,等你想起要回家收衣服时,豆子大的雨点就密密麻麻地从头顶砸了下来。山道上的尘土溅起,街上的人缩着脖子往街两边的屋檐下躲避。还有一些汉子干脆脱了褂子让雨淋在身上,大声叫爽;另外一些女人收衣服赶着孩子赶着牛羊,匆匆忙忙。

开始下大雨的时候,不过下午四点左右。这雨下了半小时左右,逐渐变小,进而淅淅沥沥地下。到了傍晚,变成中雨,雨幕中没有几个行人,昏黄的街灯让窗外的街道不甚分明,只是雨声一直传入耳中,让人沉浸,催人欲眠。是夜,很多人吃过饭就早早地上床睡觉了。毕竟,又忙了一天,下雨了就意味着不用抗旱,农人和关心农人的人都安心地休息了。

睡着了的康嘉城和人们不会知道,从凌晨三点开始雨下得越来越大,到天亮时康嘉河里的水都快漫上河堤了。从睡梦中醒来的人们还在为睡了一个好觉而欣喜,却发现了雨一直在下,河里面的水浑黄狂暴,一些低洼路段已经积水了,河边的一些民居还进水了。上午,雨越下越大。中午水漫上了河堤,滨河路沿江路邻江路的民居进水,人们在社区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往更高更安全的地方撤。站在高处,可以明显地看到两边的河堤被咆哮的河水冲坏,现在的河比平时的两个还要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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