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夜的稻场上,村民围聚纳凉,星光与萤火交织成梦幻之网。我躺在竹床上,仰望星辰,奶奶的故事在耳边回响。
多年后,武当山的紫霄宫中,道士们拜斗仪式结束后,我独自走在古神道上。抬头间,磨盘星如儿时所见,对我眨眼,萤火般的记忆被点燃。
奶奶曾说,磨盘星与灯草星是王母的孩子,一个领养,一个亲生。领养的孩子担磨盘过银河,亲生的却因灯草轻浮而受阻。我望向那颗红眼的星星,仿佛看到了那个古老的传说,所解密出来千古不变的人性。
牛郎织女的故事,七月七的鹊桥相会,我曾在故园老宅子旁的老桑树下虔诚许愿。如今,那棵树依旧茂盛,而我,已两鬓斑白,但儿时的愿力仍在心中,如魔幻般推动我追寻儿时的梦想。
在时光的长河中,世态炎凉如一场幻影般的变奏。奶奶口中的年代,军阀割据,烽火连天,土匪横行。然而,舅爷,那个在黑白两道间游刃有余的传奇人物,却守护着家族的一方安宁。1947年,国共之战的风云变幻中,舅爷在国共两党间骑墙,开始他认为国民党能借美国外力扭转乾坤,但历史的巨轮终在人心向背中,国民党兵败如山倒后偏安一隅到了台湾。
舅爷眷恋故土,携女隐姓埋名于南京葛塘。他的智谋让生意风生水起,金银深藏不露,却在他善于经商,和写一手好字的盛名之下引来猜忌。那时敌对势力之间的斗争还在继续,密探如魔法般揭露了他曾经在两党之间摇摆,便将他投入暗无天日的牢狱。在狱中,舅爷的每一滴汗水、每一次叹息,都凝聚成生命的哀歌,直至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在那个通讯闭塞的年代,奶奶与姨奶奶在梦中收到舅爷的告别,那是心灵深处的感应,穿越了生死的界限。她们毅然踏上长途跋涉,只为证实那梦中的不祥之兆。当她们抵达南京,舅爷的遗体已在等待。她们带着无尽的悲伤,将他的灵魂带回了故土。
姨奶奶,那位风华绝代的大小姐,因舅爷的离去而精神崩溃。她嫁给了黄埔军校的军官,却在文革的风暴中失去了依靠。她的美丽与智慧在命运的摧残下凋零,最终沦为一名疯妇。她的命运如同被魔法诅咒,在幻灭与疯狂中迷失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