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侯羽西
我现在活着最有意义的每一天都是觉得我可能不久于世,所以我每一天都活在安排我的后世中,只是这个后世稍微长一点,没有十分地紧迫。
我的内心牵挂着什么,当我想着这些,我就努力地去完成我想完成的每一件事,这种行为是徒劳的,但我忍不住去想,又去付诸于行动,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抵御住一切让我暂时愉悦的诱惑。
虽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但这瞬息万变的世界,让人常常死于忧患。
活着的人大概分为三种吧,一种是不知道自己还活着的人;第二种是为自己自私地活着的人;第三种是为心中的那份执念而活着的人。我还活着,就是活在自己的执念中。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大概也只有有像曹操这样胸怀的人才这样感慨吧。我常常羡慕一年生的植物,它们很明确地知道自己要什么,不管艰难万险,朝着自己的目标,追逐着阳光雨露,心无旁骛地只要自己需要的,待到时机成熟,撒下希望的种子,它就安心地休息了。
我们总有明天,还有明天的明天;我们总有很多想法,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们也总有很多借口,或许这是我们永远也实现不了的借口。因而,我们变得理所当然的平凡。谁又说平凡是一种罪过呢?自认为不平凡的大概是在自认为对的事情上一直执着,坚持着,到最后,不管成功失败于否,他都会为这份执着而感到欣慰。对于自己而言,那是一段不平凡的经历,管他别人怎么想、怎么看。自认为成功(某种意义上说是成功)的人是在一次次失败之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亦或是成功于执着。这种探索性的执着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勇气,大多是希望在有前人成功的经验指点下,以自己的执着也走向成功。
执着的人都是可爱的,哪怕执着于不该有的执着,这种执着对他人而言或许是不对的,对执着于此事的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救赎的另一种方式。
我很怀念曾经自己的那份热情,虽然这份热情每每在新年的钟声敲响前夕破灭,但当新年钟声敲响之后,我又燃起了新的热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热情消散了,散得几乎连余热也没有了。有时我也在找,想找回那份热情,又被现实打回原点,我常安慰自己:那不是我的原因,这社会本就如此,一切终将归于平凡,本就平凡,又何必劳烦呢?
当我觉得自己的努力啥也不是,感叹枉度华年时,回过头,留下来的唯有为了自己内心执着而存的那份填补内心的满足感。这何尝不是一种获得呢?
我们对自己付出的否定大多是没有创造出价值,可以满足生活需要和人们认可的价值,所以我们认为自己的付出是徒劳的,不知什么时候,付出与努力的评判标准外化为实物和他人的评价了。我们忘却了我们的内心,忘记了讨好自己,忘记了原本自己就是自己的主人,忘记了善待我们的主人。
听说我们邻国的牛粪有着无比神奇的功效,具有很高的价值,可以食用,一般人可望不可及。与之一山之隔的西藏,牛粪是做饭取暖的燃料,是建造简易房屋的材料。在更多的地方,牛粪就是庄稼地里的肥料。牛粪还是牛粪,它的价值和它的努力无关,它就在那,人们的评判赋予了它不同的价值。
我曾经也有“万般皆下品”的傲气,当我没有能力保住我最想要的保护的他(她)们时,我才知道现实和理想是不一样的,大概很多人也是这样被现实打败的吧。我坚持着我的执着,这份执着没有让我看到我预判的结果,我曾经认为它是错的,当我丢下它时,才发现,自己把自己对自己的那份爱丢了,心空了。每当我回顾我的前半生,留下的只有那几处执着的脚印和为之付出的痕迹,它们没有给我带来多少社会价值,但它们真的留在了我心里,至少它讨好了从不懈怠,一直为我工作的心。
慢慢地,我要找回我内心的那一点点、一份份执着,好好活着,只为讨好自己,和为我一直工作的五脏六腑。
短歌行
作者:曹操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2021年8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