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日子<一>

                               序

   每个平常的日子,都是一颗小水滴,一滴一滴,汇成生命的长河。水流中腾起的小小浪花,都是转瞬即逝的美丽。一朵一朵的美丽,便是生命跳动的脉搏。我以我笔,记下点点滴滴的脉动,娱人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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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驾游

 人活着,幸福比优秀更重要。 身被名缚,哪来自由?心为形役,何言幸福?自由了,才有幸福,功名利禄都是身外之物。从前,做学生、老师、干部、打工仔。几十年下来,都很优秀,却不自由。忽然自由了,竞有些飘飘然,可以掌控自己,感觉好幸福。

 有大把的时间供自己挥霍,却分分钟都不想浪费,早上不用赶高峰去挤地铁, 可以赖在床上读文章 ;吃完饭清理收藏的小玩意,很多买了还来不及好好欣赏;动手给自己做顿午餐,炫耀一下切丝的技巧;午后去园子里遛弯,拥抱树木暖阳蓝天;夜晚斟上一壶香茗,读读珍藏书典。还有好多好多,来不及实现的计划与梦想:比如去台湾逛故宫、比如去新疆看胡杨、比如去西藏拉木措……,现在可以慢慢地履行了。于是,有了此次倾巢而出的自驾游。

   男孩儿安排元旦旅行,一家人边走边游。早上从上海出发,午饭在宜兴。老先生是个典型宅男,最不喜欢旅行,个性执拗,难得这么配合,一路下来,居然很安静。金三角紫砂城里屈尊陪我们挑紫砂,却还是缺少耐心,以极快的速度溜了一圈,说:没什么好看的。便匆匆走人。

   和孩儿们慢慢遛,看中两款茶壶,喜欢,买了。又见小瓷人,怪模怪样,很讨喜,淘了。买好东西,遍寻老先生不见,回到车前,也没有,大惊。赶紧打电话,答曰:还在街上。

   下午泡温泉,老先生执意不去,只好陪他。孩儿们都走了,剩下两枚老古董留守酒店,百无聊奈,打开电视。上海卫视新闻:外滩踩踏事件,逝伤者都是年轻人。美好年华刚开始,有些人,在新年的钟声里,永远地走了,很难过。愿逝者安息,伤者康复。老先生感慨地说:任何时候,不要轧闹猛,人多的地方不去,像我,待在家,哪儿也不去,最安全。

   晚餐很丰盛,特色的天目山砂锅鱼头,好大一盆。吃好先行告退,让年轻人可以放肆。老两口在外溜达,天目山的冬夜,有点冷。寒冷的空气中,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新。

   次日清晨,开着车环天目湖转悠,想看看沿途风景。有数处景点,动辄几十元门票,进去一看,都是人造。干脆将车停泊,把老先生拽下来,在湖滩上遛弯。

   太阳暖暖地照着,湖水清澈见底,湖面风平浪静。偶尔荡起一阵涟漪,如同蓝宝石上点缀的花纹,煞是好看。一时浪漫起来,挽着老先生,假想成一对神仙眷侣,做起了渔舟唱晚、明月清风的梦。老先生望了望身旁的孩儿们,一脸尴尬,白了一眼,抽回自己的臂膀,燃起一支烟,将我生生地从美梦中熏醒。老先生活得现实,老太太永远在梦中,或许, 守着一段冷暖交织的光阴慢慢地变老,亦是一种幸福。

   河滩很多石头,男孩儿打起了水漂,又搂着媳妇儿,讲述儿时戏水的故事。望着孩儿们嬉戏,开心、欣慰,满满的都是幸福。也捡起一块石头,定眼一瞧,青色,似一座横卧的山峰。突然有了感觉,湖水里洗净、擦干,放进拎包,一份留念,把它带回家去。

   同行的朋友去了报恩寺,电话说很近,指示牌上直线距离仅一千米,也想去。男孩儿掉转车头,沿蜿蜒滨湖路前行。途中遇到折返的朋友,居然步行,累得气喘吁吁,说:好远,走了几公里。原来,所谓直线,指的是水面距离。沿公路步行,这一千米要几何式递增。

   报恩寺是仿南亚庙宇建筑,很新,寺前莲池栏杆是水泥预制件,质量很差,已经斑驳,露出沙砾。没有皈依,不懂礼数,怕坏了规矩,不敢入寺。

   孩儿们进去参观,玩儿祈福撞钟的游戏;老先生哪儿也不去,迫不及待地吞云吐雾。于是,一个人在寺前转悠,一个人品赏风景,“ 一个人的浮世清欢,一个人的细水长流”。

   午饭毕,回家。老先生归心似箭,一路上碎碎念:还是家里好,下回,再哪儿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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