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故乡,或许又没有。我亦不知到底有无。
“你的故乡在哪?”
“或许是鸬鹚”我伸出右手挠了挠头。
鸬鹚乡是坐落在浙江丽水景宁的城西。因有鸬鹚在此生息敷衍得名鸬鹚。
我很久未回鸬鹚了,就算回去,并无我家。我在鸬鹚生活了十一年,但并非鸬鹚人。我爱这儿的一切,我不知如何表达这爱。
十一年太久了,回忆实属太多。
那几年,我如同一只欢快的麻雀,闲荡在知了和阳光充斥的鸬鹚。在人稀少的农田里,偷上些许地瓜,将地瓜叶重新种好,两只脚来回踩踏几次,踏平农田,溪边的香烟氤氲,飘来童年的味道。脸上残留着地瓜的黑垢。
我的老家在鸬鹚西部的一个小村庄。如今再去,已是荒无人烟。老家早已被摧为平地。对那,我无太多记忆,除了小时每年寒暑假回外婆家几日,便再无更多。我生在这儿,这块土地,并没有用这块水土滋养我。
我的家定居在了云和。我并不喜欢这儿,空气中弥漫着木糠和油漆的腐朽味。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人们有12个小时在玩具厂工作。一个月三十天,人们从来没有休息。加班加点的干活。
砍伐的木头,穿上油漆这件大衣。大雨,也不能将这座小县的空气冲刷干净。
我太不喜欢这儿。却更加向往大城市。
我在杭州呆了一年。我会惊叹这儿的交通秩序 ,但能感动我的只有没有斑马线和红绿灯束缚也依然有序的鸬鹚。我会惊讶于杭州的科技馆,但能让说敬佩的是先民的农耕。当然,我并非不喜欢杭州。我喜欢杭州这座精致和谐的城市,但相比之下,我更喜欢鸬鹚这个小村。
我是一路向东,从浙江西部的一个小村,到另一个村庄,再到县城,到省城,并将继续一路向前。
我没有一出生就在大城市里,我觉得庆幸。养我的土地,有太多乐趣,并非数楼高几层,亦并非逛大厦。
站在高楼下,我总能记得自己从何处出发。我深知自己的起点,见过厕所板下的蛆虫,亦见过繁华的街景。
我不知我的故乡在何处,但我坚定的知道我来自浑厚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