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锅的男孩

烧锅顾名思义就是用风箱拉着烧火烧锅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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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五口人,父亲,母亲,还有我们姊妹三个,有哥哥,有妹妹,我是中间的,我记得那时候家里很穷,每年的粮食都不够我们全家吃,爹妈都是农民,每天都要早出晚归去地里干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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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次放学回来就看见妈在厨房做饭,她一个人在案板上揉面,锅底下,正冒着青烟,我放下书包,坐在灶活,开始烧锅了,一边拉着风箱,一边往锅底填材,火焰呼呼的烧旺了,这时候,看见妈妈脸上都是汗水,我说,妈,你歇嘎子,看把你热的,我妈说,我不热,你快去歇歇,一会儿你吃了还要上学去里,我说没事,我帮忙烧锅,帮着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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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熟了,全家围在一起吃饭了,每次我一端起碗总是不由自主的哭,眼泪就像雨点一样蹦哒蹦哒的往下掉,掉进碗里,刚开始家里人还说问我,你怎么了,谁惹你了?到最后,大家也不用问了,都已经习惯了,爱哭就哭吧,吃完饭了就不哭了,该干啥就干啥去了,我哭的原因,也许家里人知道,也许是不说,因为家里穷,没有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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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们三个都要上学,学费很多,哥哥是上高中,在长武县里上学,每周三,周末回来背馍,是住校生,爸爸妈妈每次蒸馍的时候,总是蒸两样子的馍,有二十二个白馍,剩下的都是红馍,这二十二个白馍当中,有二十个是给哥哥住校吃的,因为哥哥上高中,学习累,再加上在学校里的大食堂里,每个学生都要托馍,同学们都在看,都在比,看谁家的馍白,谁好像就有面子,谁家里就有钱,如果那个同学的馍红,就基本上是最后到食堂,像做贼一样的把自己的红馍拿走,然后再快速的吃完,生怕被同学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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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考虑到这样,才给哥哥留的白馍,二十二个,给哥哥留二十个,还剩下两个,是我和妹妹的,一人一个,给爸爸妈妈都没有了,其实,剩下的两个白馍,我也不吃,爸爸妈妈问我,你为啥不吃白馍,给你两个一人留了一个,赶紧吃,我就说,我不爱吃白馍,我也和你们一样,我爱吃红馍,红馍香,爸爸妈妈相互看看,和我一样,泪花在眼睛里打转,然后就不再勉强我吃了,妹妹看见白馍了,那才是高兴,一看,两个白馍都是她的,高兴的,我也跟着高兴,妹妹还小,也许,在她的心中,认为我这个哥哥就是丑丑的,傻傻的,傻的都不知道白馍吃起来才香,每顿吃饭我哭,心里难受,那时候就在想,家里如果没有我那该多好啊,家里有爱学习的哥哥,也是个很高大很帅气的,我们村的人都说,你家的老大儿子和这个岁女子,长的心疼的,也就是漂亮的意思,当我听到大人们在夸奖我哥我妹的时候,我心里在想,可能也该夸夸我了,然而,他们继续的在说,看你家的这个老二,一哈长的大么丑来,扁里苦楚的,我当时就想立即消失了,就想钻到老鼠窝里再永远不要见人了,我怕,我丑,我难过,我恨我自己,我为什么就长这样啊,哭哭哭,默默地哭,让她们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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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妈说,我几个娃都心疼,我老二最懂事,最勤快,每天放学了就帮我和他爸干活,拉土,挖牛粪,烧锅,做饭,割麦子,扬场,你们不要看他个子不高,农活没有他不会的,我娃这么小就像个大人,像他这么小的,别人家的孩子放学了就知道耍,回家了就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老二每天回来帮着干完活,晚上自己才趴在煤油灯下写作业呢,就知道把白馍留给哥哥妹妹,就知道自己上山挖药材,卖钱,给他给他哥和他妹子都把学费挖够了,你们几个以后就不要说我儿子了,我看我儿子就是最好的,你看你们把我娃说的都哭了,我在一旁,我就在心里爱我妈妈,但是,热泪还是收不住,在吃饭的时候,又会冒出那个想法,家里有哥哥有漂亮可爱的妹妹,对父母来说,有儿有女就刚刚好,为何还要生下我,我在这个家里就是多余的,因为,过去在我们村里有一句儿歌,说,偏大的爱岁的,中间夹了个受气的,我每次哭就是感觉我是个多余的,也是个受气的。现在想想,家里人都是最爱我的,家里人没有嫌弃我。感谢爸爸妈妈,感谢家里人,是你们让我坚强,让我懂得了许多,我爱你们!陈爱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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