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月逃离南方的炎热,我踏上去往青海的列车,带着疲惫的灵魂,渴望在远方寻找心灵的宁静。
六月的青海,有着南方春天的光景。西北的风并不善意,在空旷的草原、旷野之中肆虐,狂野中带着一丝凉意;阳光灼热耀眼,肆无忌惮地散发着热烈。
第一天的旅途很兴奋,漫长的车程中,我从大巴的窗子看草原、雪山、蓝天和白云。
区别于江南的水乡温婉含蓄,西北的天空辽阔豁达。低垂的蓝天水洗过一样的深邃,悠闲的流云以刚刚好的姿态卧在天边,懒洋洋地搭在远处山脊之上,给人登上山巅就可以触摸的错觉。
偶尔会有时隐时现的雪山掠过车窗,在整个人间开始炎热的六月,雪山入目,有一种跨越时间空间的美。
我用相机记录着,每一帧风景都想收藏。
车子还在行驶中,我忘却了所有人与事,忘却了从前和以后,忘却身处的环境,在雪山、白云、蓝天、草原、时现的牛羊中,我搭上时间的列车,与时间并肩同行,我趴在白云的肩上俯瞰辽阔的大地;我与蓝天私语,讲着悠闲的悄悄话。
车窗掠过戈壁风景的瞬间,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呢?
是一种灵魂的放空,是灵与体的分离。
灵魂在草原慢慢飘荡上升,她不在乎是否记得,不在乎是否忘却,不在乎是否拥有,不在乎是否失去自由,是一种没有任何束缚和阻碍的自由。我的灵魂即是身体,我在天空翱翔,我可以将白云揉搓成任何我想要的形状。我提着夏天的裙摆在雪山之巅跳着舞,我可以在辽阔的草原上弹奏一首空灵的曲。
车子的轰隆声还在耳边响着,可窗外的景让世界变安静了,草原与白云将我们安静地包裹起来,隔绝了所有尘世的声音。
这个世界剩下风和雨雪,剩下山川和湖泊,剩下无言游离的生命。人与自然一体,没有浮躁,与土地一同呼吸。
01 经幡 - 我向神明许愿
在垭口,硕大的标牌书写着宣传语:“诗和远方的家园”。那是一种美好的希冀,诗和远方如果真的有家园,那就不是人们心中的期待了。因为不可物理性质的抵达,所以更加神圣。
在这里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经幡在风中轻轻震动,漫天飞舞的都是人们的祈求与希望。到此的人们都相信,经幡神秘的力量能够治愈远道而来的浪子。祥和的诵经声,会将古老的神秘力量传递到我们身边,一页页翻阅着人们虔诚的祈愿。
我学着其他人,绕着经幡行走,缓慢地行走。我在心里、在脑海里复述着我的愿望,希望神明可以听见,希望神明可以在意;又疑惑神明是否可以听见,神明是否会在意。
我们在此留下烦恼,经幡会帮我们将烦恼传递给风,揉碎消散在广阔的天空;我们在此许下未来,希望古老而神秘的力量经过诵经声给我们留下坚定。
02 卓尔山的风 - 遇见幸运
在卓尔山,红色的雅丹地貌在硕大的乌云下面似乎热烈、似乎沉静;狂风席卷,跟随着我从木阶一步步向上,我的长发势要与狂风比热烈,在头顶疯狂舞动。
我在山顶的烽火台极目远眺,山下的栈道沿着山脊而上,沿着栈道上下的游客都在与狂风做对抗,又被身后奇幻的红色地貌与乌云相映而成的风光震撼,一步一回头。
登高对我来说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那不是一个爱好或者兴趣,那是一个开始攀登就必须到达山顶的念头,不应该在半途中停下,你要问为什么?
大概是一种向神明的宣誓。毕竟山总是有顶的,能到达山顶似乎是向神明说明我们还有诚心,还有坚持到最后的那份努力。这种攀登似乎在预示着生活,我们一步步攀登生活的高峰时,肆意凌虐的狂风不是我们倒下或者停止的理由。在离天空很近的地方,我向神明证明生活的决心。
山顶的风光极好,身前的红色雅丹地貌,身后的祁连雪山都在目光可及之处。那是留不住的美好,只是见过就足够幸运。
越过山顶是另一番风光。我们遇见彩虹,在远处山峦相交的地方,梦幻又灿烂。陌生的朋友们手执相机,期望记录下这个幸运的时刻,相互陌生的人彼此问候惊叹在异乡的相遇。
近处的青草地间,开着一些紫色、白色、黄色的小花。风在这里温柔,逗弄着这些可爱迷人的植物。
我在这里停留,在炙热的阳光下、在温柔的风声中、在清香的绿草地前,等待着朋友,等待着自然的解救。
03 遇见陌生的人 - 人也是景
这是第一天的旅程,我与陌生的人同行,我们不用刻意去熟络,不必寒暄,我们自然而然的交谈,在旅途中彼此照顾。
奇妙的缘分让我们从五湖四海来到千里之外相遇,只有这一段旅途我们纯粹地靠近彼此,纯粹的将彼此作为亲近的人。只走这一段路,途中没有束缚。这些陌生的人以新鲜风景的身份来到我的世界,或者我来到有他们的世界……
我们看山、看云、看远处的雪,交谈着与生活本身无关的话题,我在生活中寻找一种救赎和治愈,它似乎正在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