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新校生活

01、假期与回校

暑假并不是一段好日子,天气炎热心情也跟着暴躁起来。总被母亲嫌弃好吃懒做、无所事事、不求上进,又嫌弃母亲要求苛刻、思维古板、唠唠叨叨。嫌弃和被嫌弃到了深处不免和母亲吵起来,我说母亲,闲的没事管得太多。母亲说我,不求上进不努力学习。我问母亲,我要学什么呀?母亲回我,你学什么我哪里知道?我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学什么呀。母亲说,你不能总闲着吧。我无言以对,我也想知道我能干点什么呀,可我从来也没觉得自己闲下来过,所有的闲暇时间都被母亲的唠叨填充满了。这样唠唠叨叨、吵吵闹闹的直到假期结束,和母亲又满怀深情的告别。

Q市滨海,新的校区离海边不远,三五公里的样子。回到学校的第二天下午独自走到海边,第一次见到了大海。大海很辽阔看不到对岸,远处的海面看上去比脚下的沙滩还高。海浪扑哧扑哧的拍打着海岸,我想会不会是地球自转的时候有些颠簸,它身上这一池水晃晃悠悠的形成了海浪。海岸边没有期待中的无数美丽贝壳,倒看到许多贝壳破裂后的碎片。海浪一浪接一浪的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就像钟表的秒针一样滴答滴答的响着。我痴迷的看着这海浪就像数着时间一样度过了整个下午。

02、母亲的电话

同学们陆续回到学校,大二就正式开始了。换了新的环境,一切好像恢复到大一刚开学时的样子。我积极努力的去上课听讲争取做一个好学生。母亲依旧隔个三两天打一次电话嘘寒问暖,问一些生活琐事。末尾将“好好学习,好好上课”改成了“注意身体,好好吃饭”。我也改变了对于母亲电话的态度。如果隔个三两天母亲不打来电话,我会提前给母亲打过去。如果母亲打来电话,第一个电话我是不接的,间隔十几二十分钟再给母亲回过去。给母亲打去电话对我而言有一个好处,就是我提前有一个心理准备,不会被母亲的唠叨或者询问搞的措手不及,另一方面母亲就没有准备那么多唠叨或者询问。在谈话的过程中我试着主动谈论生活中的一些小事,主动减少通话的时间。这些改动的确极大减少了母亲电话对我情绪的影响。无论我是否优秀,我都是母亲这一生的杰作,母亲电话里流露的除了关怀还有无限的期待。我知道无论母亲对我怀着多么美好的期待,我都不能按照母亲的期待活着。

03、听不了课

一个月之后,我渐渐明白了一件事:我听不了课。我努力的认真的试着去听课,但是身体的感受告诉我承受不了。老师讲课前十多分钟还好,我能坚持着听下去。但是对老师讲的内容能听前言,但不能听后语。就是没办法对老师讲的东西做联接理解,慢慢的脑子开始混乱,脑袋中好像出现了一团漆黑的乱麻阻挡了脑袋的运转。老师的讲话就像变成了和尚念经,就像《大话西游》中孙悟空形容唐三藏一样,一只苍蝇不停的在你耳边嗡嗡的盘旋,然后一只变两只,两只变千百只,只觉得脑袋开始由内而外的痛,感觉都要炸裂了。身体也跟着坐立不安越来越难受,在身体的关节和肌肉之中好像有蚂蚁在慢慢的攀爬,不痛但是痒且乱,需要不停的调换姿势去缓解这种感觉。课堂的座位就那么大,还要尊重课堂纪律没有办法尽情舒展身体。基本一节课下来就已经精疲力竭,再让我坚持一节课必定是在炼狱中走一遭。下课铃响之后犹如吃了败仗,狼狈逃窜,逃到教学楼之外,逃到空旷人稀的地方才觉得如释重负。带着上课时积攒的痛苦有时逃回宿舍,有时在校园里漫无目的游荡,觉得上学不仅无趣无用而且痛苦,有时想想不如退学算了,只是退学之后的代价终究承受不起,还是想想算了。

04、避难所

每天上完前一两节课总会积攒许多痛苦,这种痛苦又勾起许多以前的痛苦的记忆。各种痛苦的印象在脑海中盘旋不止、纠缠不清。对自我开始产生诸多的否定,觉得自身无用、上学无用、努力无用、吃饭只是为了苟活甚至活而无用。死亡在脑中悄然升起,它像一个魔魅一样翩跹起舞牵动着我的情绪。怀揣着痛苦的思绪和死亡的念头漫无目的游遍Q市的新校区,校区景色很美,美女也多,只是缺少欣赏美的心情,所以大多时间都避开人群驻足在偏僻、荒凉、人稀、安静的地方。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我发现了一个特别合适自己的地方,图书馆偏僻、人少、安静,美女也多。这里除了安静没有任何规则束缚,遇见它的时候就开始喜欢这里。与教室和宿舍相比这里安静,与屋外相比这里冬暖夏凉还能遮风避雨,我并不是出于爱书,更多的时候是把图书馆当成一个避难所,而我是一个逃难的人。

上课是一种折磨,难忍来自精神和身体的痛苦;不上课是另一种折磨,不上课就得面临不能毕业的危局。二者之间必有取舍,好在大学里的课程多出许多弹性。每天的开始自身状态相对来说比较平稳,所以前一两节课总能坚持下来。后面如果遇到的老师比较有魅力,也会欣然去听课。如果遇到严厉较真儿的老师,自然也会出于畏惧而屈服。如果自身状态十分恶劣就会躲开上课尽量做一些能够让情绪平缓的事情。大学的课程并非天天课满。如此一个学期下来有一半多的课程在逃。剩余的时间都会一头扎进避难所寻求慰藉。此后大学里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了这里,在图书馆里我找到了许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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