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床边看楼下公路上的车水马龙,有那么一刻,心里特别想回乡下的家。想看看门前麦田,想看看田边的小河,想看看河边的小山坡,更想看看挂在小山坡上的一闪一闪的星星和皎洁的月亮。只是,归去的途中,才发现只是想单纯地踏上可能遇见你的路途。
穿梭于人行道,视线所及,皆是各种装饰辉煌的高楼大厦。步行辗转,来来去去的人从不驻足停下。也许某一天和你见面,我却不知道那是不是第一次。我们曾在某个地方已然相遇过。转弯的街角,等红绿灯的路口,上下相行的扶梯,地铁的车厢门,有着各种悲欢离合的车站,等等。
一直期待和你有个不期而遇的相遇。不知道你会是谁,也不知道会何时在何地。尽管它发生的几率无限趋近于零,可我还是愿意等。因为美好,所以值得。那么,一旦相遇,我便想抓住你,此生,不离亦不弃。只是,这样于你未免稍微沉重了些。所以你看,我想用这样的执念来打动你。未免还是天真了点,自私了点。
阻止不了光阴流转,岁月渐渐苍老你我容颜。在这场等待中,除却眼角额头留下的皱纹,还有未得的安稳,未归的故人。你还未来过,我便在心里进行了千百回描摹。是以,故人。
好友阿郑和阿斐,在十三年前便在我和他们共同的好友阿段口中听到过彼此的名字。我高中时期曾见过阿段。然而今年阿郑和阿斐在阿段的婚礼上相遇了。那晚十一点多得知他们相识的消息,大晚上激动了一个多小时,直至凌晨一点,借助写半篇残文才平复下来。不得不再次惊叹这世界太小,也许因为蝴蝶效应。
于是,我似乎又找到继续坚持等待的理由。我对自己说:不期而遇才是最好的相遇,并对此执迷不悟地信任着。当然不想也不愿悟。如果这是迷途,甘之如饴不知返。
一边坚定着,一边欺骗着。
老人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允许我等待。可我愿意宁缺勿滥。于是,我再次编织了一个谎言。你明天就会出现。我用今天编织完,时间就到了明天。于是,明天变成了今天。不断重复地圆,不厌其烦。
日复一日卑微地等待,也终于疲倦。厌倦活在谎言。一遍遍问你会不会突然地出现,也一遍遍问,该如何不再欺瞒。只要你说,我便去做。
后来,做了一个梦。梦里你目光温柔缱绻,微笑无言,我却怯懦不敢向前。只反复轻轻在心底问:是不是真的。问你是不是真的,也问遇见是不是真的。转念,真假不重要了更别论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见,都不重要了。
你来过,我见过。如此便是极好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