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明白北京城的“蓟”

跃跶/文

    在忙完一日的工作后,几个同事说,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北京,带我们一起随便转转吧,就当是我们的导游了,我也兴致盎然,也好久没来这个古老的都城了。我说那就在附近带你们走一下吧,仔细想了一下周围的景点,离我们最近的风景区也就是玉渊潭公园了。于是几个人在室外高温三十二度的天气里,穿过复兴路,沿着军事博物馆的西侧便道前往玉渊潭公园。

公园很大,尽管不是周末,但游人也很多,我们沿着湖边一路游览,我也顺便把我所知道的解说给他们,同事兴致勃勃的听着我讲北京的故事。带着意犹未尽的神情游览完公园后,我说如果想真的逛逛北京,北京是古城,那就离不开北京的城墙和山水,京城的山都在外围,看不到,那就看看城里的水吧,如果看水,当然是有叫做湖、潭、河、湾的地方,玉渊潭公园就是很好的水系了。我们沿着公园里面的两湾湖水转了一大圈,我说,出公园就不走回头路了,带你们看看北京的护城河吧,于是在公园的东门出来,沿着永定河一路南下。又回到了长安街上的天桥旁边。我在给两个同事讲解我所了解的北京时,忽然想到了在这一片的一个叫茂林居小区角落里面有一处“蓟门飞雨”的地方标志,立有一块碑石,上面记载了的一些典故。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就带着同事一起向小区里面走去。果然,这处标志还在小区里面。不知道史学家的考察还是史志上有记载。不过在这个有点脏乱的小区里面立有这么一个碑石,站在这块碑石前,面对周边的小区高楼,却怎么也想象不出“蓟门飞雨”的景象来。只是不知道这个叫茂林居的地方是不是寓意林木茂盛的古地名。

“蓟门飞雨”在北京还很有名,为金代“燕京八景”之一。

据《燕京八景史话》载:春秋战国时的燕国,以蓟城为国都,古称蓟城为蓟门。有关蓟城的所在之地,历来说法不一。有说法是在今北京城区西南部,即白云观西墙外,原有一高丘,为古代蓟丘的遗址。金代刘迎在《寄题蓟丘僧房》诗序中云:“僧房即白云观,变名长春宫,原有土丘,丘西北侧掘得古残城西北隅,知此丘即蓟丘。”还有说是元明以来将德胜门外元大都城健德门(俗称土城关)称作战国蓟门旧址。明沈榜《宛署杂记·古迹》云:“蓟丘,在(宛平)县西德胜门外五里西北隅,即古蓟门也。旧有楼台并废,止存二土阜,旁多林木,翳郁苍翠,为京师八景之一,名曰‘蓟门烟树’。”尽管现在这些有的无法考证,但这也就从一个方面验证了北京这个地方与“蓟”是有关系的。

金元时,多有文人墨客游于蓟城之蓟门。人们发现,蓟门遇雨时,因山丘起伏之势,加上古城遗门,亭台楼阁掩映在层层树木之中,别有一番风景,因名为“蓟门飞雨”或“蓟门骤雨”。金章宗完颜璟选定了燕京的八处风景名胜,定名为“燕山八景”时,将“蓟门飞雨”列入其中,由此成为人们寻游之所。

元代苏州人宋无客居金中都时,曾寻游于蓟门,赋《客燕雨怀》:“蓟门飞雨布袍泥,游子魂锁几梦归。赋有声华羞独监,泸无气概牛衣。客愁万斛添杯量,春瘦三分减带围。不似江南烟艇小,柳花如雪荻鱼肥。”元初,处州遂昌(今属浙江)人尹廷高曾赋《蓟门飞雨》诗:“清风夹道槐阴舞,谁信青天来白雨。马上郎君走似飞,树下行人犹蚁聚。须臾云散青天开,依然九陌飞黄埃。乃知造化等儿戏,一日变态能千回。”元末明初,唐之淳诗云:“出自蓟北门,试寻桑乾源。飞雨四面至,河山为之昏。高有营坞处,惊沙走颓垣。”诗人笔下的雨中之蓟门,各有景致与意境,给人无限遐想。

明永乐年间,翰林院大学士胡广、侍讲邹缉等十三人,将“燕京八景”绘成图卷,题诗其上,并将八景中的“蓟门飞雨”改名“蓟门烟树”。

这也是北京与“蓟”有关的资料。现代学者有考察出蓟城是依傍着蓟丘和莲花河水系的滋养成长起来的,并确定古蓟城的位置即在今广安门内外一带。现已得知,在东周时蓟城就已成为燕国的都城了,到了春秋战国时期,蓟城已堪与赵国的邯郸、齐国的临淄、楚国的宛(今河南南阳)和洛阳等齐名了。汉《盐铁论》说:“燕之涿、蓟,富冠海内,为天下名都。”

“蓟门”是元大都土城的一道风景。

明永乐帝拜为“太子少师”的姚广孝曾作过一首《蓟门诗》:“云树依依接远丘,时看飞雨洒征裘;不知铜马坊何在?惟有桑干水自流。”李东阳也有《蓟门作》:“蓟门城外访遗踪,树色烟光远更重;飞雨时过青未了,落花残处绿还浓;路迷南郭将三里,望断西树有数峰;坐久不知迟日暮,隔溪僧寺午时钟。”

由此可见,上述几首诗所吟咏的景物,亦是指中都旧城。只是元朝的旧都城连一点影子也难以见到了。即使在烟雨蒙蒙的季节里,再也不会有人站在这块所谓的“蓟门飞雨”石碑前能有诗情画意了。

北京还有与“蓟”有关的就是古蓟县,也就是现在北京现在叫做大兴的地名的前身,以建于蓟城地区得名。查询历史资料得知,蓟县当为先秦之县,为春秋战国时期燕国所建。秦始皇二十三年(公元前224),秦于蓟城地区置广阳郡,蓟县属之。自汉至隋唐五代,蓟县之建制始终存在。西汉,蓟县相继历属燕国、燕郡、广阳郡、广阳国。汉末王莽新朝时期(公元9——24),蓟县一度改名伐戎县,隶属广有郡,王莽新朝覆灭后恢复蓟县名。东汉,蓟县相继隶属广阳国、广阳郡、上谷郡、广阳郡。三国时代,蓟县属魏之幽州燕郡、燕国。西晋、东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各朝,蓟县相继隶属燕国、燕郡、幽州、范阳郡等。辽会同元年(公元938),蓟县改名蓟北县,隶属幽都府;辽开泰元年(公元1012),蓟北县改名析津县,隶属析津府,为辽南京附郭京县。宋宣和五年至七年(公元1123——1125),析津县归宋,隶属燕山府。金代,贞元二年(公元1154),析津县更名大兴县,隶属大兴府,为金中都依郭县。元代,至元九年(公元1272)中都改为大都,大兴县为元大都附郭赤县,隶属大都路。明代初期,大兴县隶属北平府。明永乐元年(公元1403),北平府改为顺天府,大兴属之。明永乐十九年(公元1421),明迁都北京,大兴为依郭京县。清代,大兴仍为依郭京县,隶属顺天府。中华民国时期,大兴县划归河北省。

说起大兴这个地方,在清代初年有一位著名的学者,当时与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等人齐名,形成了一派革新的思想,他就是刘献廷。字继庄,自号广阳子,他的著作大半失传,留下的只有《广阳杂记》一种。后人用广阳称他的学派,也含有纪念他的特殊意义。当时与他同事的,还有一位他的同乡大兴人,名叫王源,字昆强,号或庵,曾作《刘处士墓表》,其中说到刘献廷少年时,“读书每竟夜不卧,父母禁不与膏火,则燃香代之。因眇一目,又折其左肱,落落摄蔽衣冠,踯躅风尘中,人无敢易之者。盖其心廓然大公,以天下为己任”。所以,到后来“遍历九州,览其山川形势,访遗佚,交其豪杰,博采轶事,以益广其见闻,而质证其所学”。刘献廷勤苦学习和以实践验证学问的态度,从这里可以看得非常清楚。

作为北京大兴人,应该为这地方是古蓟县的历史而感到自豪,特别是有刘献廷这样一个历史人物和他的学派而骄傲,我们应该学习和继承前人的遗产,继续搜求有关刘献廷的各种遗作,以便就广阳学派的思想内容作进一步的研究。

说起刘献廷这个人,也想说一点题外话。比如,当时清朝的统治者极力渲染张献忠杀人如草;刘献廷在《广阳杂记》中却写道:“余闻张献忠来衡州,不戮一人。以问娄圣功,则果然也。”这岂不是把当时对农民起义军的一切造谣诬蔑都驳倒了吗?,这也是对历史实事求是的一种态度。

还有,在读《广阳杂记》中,有这样子的两段记载。“永历之走安龙,孙可望将图不轨。行在所有古井,压以巨石,上书符篆。可望询之土人,云:“井有孽龙,昔张三丰锁之于此,不可开也。”可望恃有天命,强发之,水忽涌上,可望惊走,水已及可望膝。土人呼曰:“此龙来朝王,王命免朝,则水退矣。”可望且走且呼,连曰“免朝免朝”,而水来益甚,且及帝居。众又呼曰:“此龙来朝万岁,以万岁命免朝,水其退乎?”遂闻之于帝。众传呼“万岁免朝”,水应声而退,复归于井矣。遂更以石压之。可望自是知天命不在也,其谋始顿息。“

“又永历在滇中,驻跸一山。土人云:“此地瘴气最厉,外人住此,无不死者,万岁不宜留此。”帝曰:“吾居之,何瘴之有?”自此瘴气全消,兹山至今无瘴。“

从这两段记载中,这也可能是他在游历过程中来自于民间的故事记载吧,所以说,我们在读书过程中就要有分析明辨的能力,不能把前人所写的东西都当成事实来看,上述记载只是想说明一下古蓟县刘献廷写的《广阳杂记》有关记载,与“蓟”的知识无关,权当了解一下大兴县的历史,也就是古蓟县有这个一个历史人物吧。

其实北京还有一个叫蓟县的地方,这个地方现在是天津市管辖的蓟州区。这个蓟州区,古称无终、渔阳、蓟州,1913年改称蓟县,历史十分悠久,文化底蕴深厚。

蓟县在春秋时期曾建无终子国,秦代置无终县,汉高祖元年,项羽封韩广为辽东王,建都于此,隋代大业初改名渔阳。在唐、辽、金、元各朝,蓟县都叫渔阳。明洪武初年,渔阳名称才被蓟州代替。民国初改称蓟县。新中国成立后,属河北省辖县,后划归天津市,撤销蓟县,设立蓟州区。

蓟县自古以来即为北方重镇,军事要冲,兵家必争之地。在后赵、契丹、辽代、元、明、清直到抗日时期,这里都曾是战场。蓟县以北,古为游牧民族聚居之地,他们不断兴兵侵扰。因此,唐代、辽代、明代等历代统治者都在此设置重兵把守,并早已筑城设防。明朝迁都北京以后,蓟县正是京城东邻,是拱卫京城的锁钥重地,因而更要在此加固城防。

历史的迷人之处在于,它以曾经真实的存在留给后人无限的遐想。关于一个城市名字的变迁,让我们想起了北平变成北京,而蓟州翻开的,则是一段千年岁月。

这个充满古意的名字,首现于唐开元十八年增置蓟州。那时的蓟州却并非今日蓟县。唐朝的地方行政制度为州县两级制,当时这个地方称渔阳县,属蓟州。渔阳县作为蓟州所辖县的历史,由此开始存在了600多年,直至明朝洪武初年。今天,蓟县城中心的标志性建筑鼓楼(始建于明洪武四年,多次毁于地震、大火,今建筑重修于道光年间),仍高悬“古渔阳”题匾。“渔阳古城”也是许多文人雅士、摄影爱好者对蓟县的别称。

无论被称作“无终”“渔阳”“蓟州”还是“蓟县”,无论以一百年、六百年、一千年、两千年的时间长度去衡量,这块古老的土地,随着年代的久远,文脉的延续、在我们的今天,一部北京各地区名字的不断变迁,我们也很难再分清楚这些与“蓟“有关的地名的历史遗迹。但北京与“蓟“的历史却永远让我们时刻在回想。无论是”蓟县“还是”蓟州“、还是关于”蓟门飞雨“,在年轮的历史中,各种文化的交织沉淀于此,或绵延至今。时至今日,我们依然能够找到许多古建、景观的名字带有“蓟”的字样,北京早已与“蓟“字分不开了。

                                                                        2025年7月9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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