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贝格龙》（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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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之后，赵无忌和查尔斯徒步穿越了雪地，高原和山谷，进入了一个广阔的大平原地带。一路上他们沿着河溪旅行，河溪渐渐汇聚成一条大河。很快赵无忌就了解到，这条大河就是这个世界传说中的拉贝格龙河，他们己经进入了波希族人的中土世界。赵无忌和查尔斯重返地球之前，在那艘古老的星际旅行飞船上曾经多次收听到来自银河最大星球电台的广播，其中有一个节目专门介绍过有关波希族人起源的古老神话，来自一种叫做甲壳鸟文字的记载，据他目前实地的考察，可能是有一定的真实性存在。

波希族人已经进入到农耕文明阶段，他们曾经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帝国都城，但只是在名义上统治着整个拉贝格龙河流域的大平原地区。实际上这片大平原仍然分布着大大小小半开化的部落，他们只懂得少量的农业知识，无法依靠播种大地的方式长期定居生存下去，所以仍然保留着大量狩猎和采集的生活方式。这些部落没有文字，日常语言都很原始简单。但奇怪的是，赵无忌通过几次巧妙地暗中观察，发现自己毫不费力就能基本掌握这些部落人的语言。

赵无忌对查尔斯说：“看来我们的世界，做为目前这个世界的史前文明，还是留下了相当多的痕迹。比方说这些原始的部落语言，它们的基本发音和造词特征，语法结构都非常相似，几乎完全符合我在大学二年级期间选修的一种新发明的，小众化的，在当时并未被普遍传播的世界语。想不到竟在这个世界成为一种几乎可以通用的语言，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啊！“

查尔斯沉默无话，为了节省电量，他已经好久没有开口了。他们继续做伴在大平原上旅行，接受过野外生存训练的赵无忌，很快能适应这个世界的艰苦环境，一路上采集野果充饥，偶尔也会捕食小型动物，以便更好的补充营养增强体力。他随身包里有一个水晶棱镜，取火从来不成问题。赵无忌做的那一把刀或剑，真是既锋利又坚韧，非常实用。很难想象任何一种有机生物的骨骼或牙齿，会天然形成如此的构造。它的神奇之处，就好象是来自文明世界一家高等生化研究所的实验品，一种采用高科技手段创造的新型复合材料。假如波希族人的古老传说是真实的，那么它应该就是拉贝格龙的一颗大牙没错。也就是波希族人奉为神圣之物的龙牙之剑。

有一个夜晚危险来临的时候，查尔斯用力拍打一下赵无忌的肩头！警醒的赵无忌象一位真正的古代武士或猎手一样霍然起身，手持龙牙之剑与一只雄豹搏斗，迅速杀死了它。

休息了两天之后，赵无忌背着豹皮和剩余的豹肉干和查尔斯继续上路。

出于谨慎起见，沿途所遇的一些部落人群居的山丘脚下，赵无忌并未冒然去和他们打交道，而是尽量躲避不惊动对方。通过暗中几次观察，赵无忌学他们的样子将兽皮分割开成两半，一半披在肩头，另一半围在腰间。在这个世界这算是一种十分流行的时髦打扮，至少让赵无忌在部落人眼中，象一个正常的普通人，一个独行汉。

但豹皮毕竟是罕见珍贵的衣着，足以证明他有独力狩猎的非凡能力。他有攻击力因为他有好武器，所以他也不太好惹。说不定，他来自某个强大的部落，最好不要主动惹事结仇。所以，远远的灌木丛后也有些机警的部落人早就发现了赵无忌，垂涎着他华贵的衣着。但既然赵无忌明显是不想惹他们，他们就集体决定也不去招惹他。大平原部落人已经半开化了，不象赵无忌最初在雪地草原遇上的野人那么冒失冲动。但其实，赵无忌最好换一套狼皮打扮，才不那么扎眼。

终于有一回，一群部落人将赵无忌围住了，拿握石器制做的长矛。但是当赵无忌亮出龙牙之剑决心反抗的时候。他们立刻惊恐起来，大喊：他是城里来的！他是一个贵族！然后四散逃跑。赵无忌己经能听懂他们的简单语言了。

还有一回，另一群部落人将他围住。他们披头散发，个个脸上抹着乌黑的油彩，看不清面目，但却都带着微笑，脖子上挂着五彩的野花圈。个个手持盛着新鲜野果的石盘，似乎在争着抢着招待赵无忌。赵无忌摇摇头想离开，但他们都拉扯他往灌木丛里走……一边走一边大走唱歌：俊美的男子啊，女人好逑！求之不得啊，不能入眠。

唱着歌，他们开始脱兽皮衣了，不，应该是她们！这下可把赵无忌吓着了，丰满的乳房八方来袭。急得赵无忌情急之下大叫NO！NO！NO！他拼命摆脱部落女人疯狂的集体纠缠，好容易才算逃之夭夭。

在这个世界的这个时代，一个青壮的男子甘愿冒着被人打劫的风险，穿得这么招摇的华丽豹皮独自行走，明显是在发出强烈求偶求欢的信号。这种男子就应该投靠一个好的母系女子部落做公共丈夫，大享性福生活。他为什么要逃跑呢?这个女子部落因为这件事从此永远记住了NO！这个奇怪发音，用这个发音创造了一个词，起初的意思是一个远方来的陌生美男子，但在后来就直接延伸为傻瓜的意思了。这个词后来融入了波希族人的正式语言 。波希族人说，你是个NO！就是说你是个傻瓜！

经历了几件意外的事情之后，赵无忌行走更加小心谨慎。

但是有强烈的好奇心驱动，有一回赵无忌还是忍不住冒着被抓的风险，偷偷溜进了一个部落的群居点。正巧，这一天部落所有人男女老幼都跑去山丘的背面半坡上，采集那一片新成熟的野果。

赵无忌就趁机大胆闯入该部落人通常居住的泥做的简陋房子，用一种干草搭的屋顶。在一间泥房子里，赵无忌发现了两块古怪形状的石头和一个红色的盆状器具。赵无忌没敢逗留，看了两眼就迅速离开。

赵无忌对查尔斯道：“不错，不错！这个部落的人己懂得用火石取火，他们还能制做一种红色的陶器。”

后来赵无忌又闯入另一个部落的泥房子，他发现一个黑色的盆状器具。虽然查尔斯一路沉默，赵无忌还是喜欢跟他交谈。

“查尔斯，这个部落的人更了不起！他们竟然能制作黑色的陶器了。”赵无忌忍不住跟查尔斯卖弄了一下自己曾掌握的知识皮毛，“你懂吗，查尔斯？烧陶是一门古老手艺，最初由于原始人类没掌握密封窑洞的方法，在烧陶过程中混入了太多空气，空气就和含硫的泥胎产生过多的化合物杂质，所以烧出来陶器通常就是偏红色的次品。后来原始人类掌握了密封窑洞的方法，才可以烧出呈现纯黑色更加精美的优质陶器。”

赵无忌又说：“啊，他们居然还有一个青铜器的锅！这肯定不是他们做出来的东西，这么说，在这个世界还有比这些部落人更进步文明多的种族，大概就是住在城里波希族人了。波希族人有贵族，他们的文明己经进入了青铜时代！”可是接下来，赵无忌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一个古旧的机械挂钟，居然摆在部落人泥房子的墙上。

更奇怪的是墙角处，有一个很旧很旧的箱子。赵无忌打开了箱盖，里面只是盛放着几块兽皮而己。

查尔斯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我猜，在这个世界的很久以前，这个箱子曾是一个很经久耐用的古老的插电式洗衣机。”

这个世界倒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它曾经又是个什么样子?赵无忌弄明白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目前仍然一无所知。

赵无忌和查尔斯还是被一个留守村里的部落老人发现了，老人敲响了锣鼓，等于向全族人发出了召唤，漫山遍野正在采摘果实的部落人都朝村子方向涌来，发出古怪的呼啸声。

赵无忌和查尔斯只好赶紧逃离。许多石块从四面八方拋过来，赵无忌都躲闪过去，将自己藏身在一片竹林里。但是当一只生锈的铁制匕首急射飞来，深深插进了一棵粗壮的大竹干上，离赵无忌的额头只有几寸距离，真的是惊出他一头冷汗。刚才还判断这个世界进入到青铜时期，也被眼前这个新证据马上推翻了。

又一个球形物体飞过来，査尔斯忍不住从赵无忌肩头跳起来，接住了这只球。

赵无忌说，“咱们还是赶紧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