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读到了刘宗元的《蝜蝂传》,对蝜蝂这个小虫产生了好奇心,文中说“蝜蝂者,善负小虫也。”这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总觉得这种小虫与我们生活中常见的一种小虫子“蜣螂(俗称屎壳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我想天马行空地为这两只小虫作一下比较,仅作娱乐。
前人多认为蝜蝂为刘宗元杜撰的小虫,以此来讽刺那些贪得无厌的财迷和拼命往上爬的贪官污吏,认为他们和实际上像蝜蝂这个小虫一样愚蠢,结果是自取灭亡。如果认为蝜蝂是柳宗元笔下具有特定意像的小虫,有一定讽刺意味,那么我认为蜣螂则可成为柳宗元理想化的人格形象,这样比喻可能不恰当,但刘宗元理想化的人格确实在这“清道夫”的身上有所体现。
曾有人做打油诗一首:深目高鼻,状如羌胡,背负黑甲,状如武士,故有蜣螂,将军之称。
蜣螂第一次被人们谈到,是在过去的六七千年以前。古代埃及的农民,在春天灌溉农田的时候,常常看见一种肥肥的黑色的昆虫从他们身边经过,忙碌地向后推着一个圆球似的东西。他们当然很惊讶地注意到了这个奇形怪状的旋转物体,像今日布罗温司的农民那样。
那么蜣螂身上到底寓意了柳宗元什么样的人格,蝜蝂为何成为笔下讽刺贪官污吏的寄托?
一、不同的憧憬,不同的归途
不难发现,俩小虫行进途中有着相似的特征,蝜蝂“行遇物,辄持取,卬其首负之”,蜣螂行进时从土面上收集污物,然后推成一个球,这个球就是它把路上与野外的垃圾,很仔细地搓卷起来形成的,所谓“清道夫”便是因此而来。
但是里面有一个细节。蝜蝂“持取”的东西是钱财,文中说是“遇货不避”,这样这个小虫的形象便被贬低了,成为了那种为了利益和金钱不顾一切的人。然而很嘲讽的是,中国有一种情操叫“是金钱如粪土”,这样相比起来,蜣螂似乎更符合这种理想化的人格,且把蜣螂比作“清道夫”,此言寓意又深刻了许多。
所以,我认为柳宗元完全可以写一篇“蜣螂传”等之类的文章,以此来寄托自己理想化的人格与追求。
二、形象对比的黯然失色
两个虫子的形象(外貌)却是有相似的地方,但对比起来,看似高贵的蝜蝂却在肮脏、臭气熏天的蜣螂面前黯然失色。
《蝜蝂传》中写蝜蝂“其背甚涩”,就是蝜蝂的背非常不光滑,因为背不光滑,所以“物积因不散”。作者对此评价它为见识很小,目光短浅的蠢物。而前面的诗中说蜣螂“背负黑甲,状如武士”,这样形象无疑是高大威猛的,说它像将军也就不足为过了。
蜣螂把所见的东西做成圆球后,必须搬到适当的地方去。于是蜣螂就开始旅行了。它用后腿抓紧这个球,再用前腿行走,头向下俯着,臀部举起,向后退着走。把在后面堆着的物件,轮流向左右推动。谁都以为它要拣一条平坦或不很倾斜的路走。但事实并非如此!它总是走险峻的斜坡,攀登那些简直不可能上去的地方。这固执的家伙,偏要走这条路。这个球,非常的重,一步一步艰苦的推上,万分留心,到了相当的高度,而且它常还是退着走的。只要有一些不慎重的动作,劳力就全白费了:球滚落下去,连它自己也被拖下来了。再爬上去,结果再掉下来。它这样一回又一回地向上爬,一点儿小故障,就会前功尽弃,一根草根能把它绊倒,一块滑石会使它失足。球和蜣螂都跌下来,混在一起,有时经过一、二十次的继续努力,才得到最后的成功。有时直到它的努力成为绝望,才会跑回去另找平坦的路。
同样是往前方走,往高处走,蜣螂的事迹却感人至深,蝜蝂却不是如此。那可能是彼此背负的东西不同,才会有不同的结果吧。“蝜蝂之死”给人的印象深刻:“好上高,极其力不己,至坠地死”。路同样不平坦,蜣螂却能另辟溪径,而蝜蝂却坠地而死,何其可悲。
蝜蝂这种虫可能真的存在,或许作者见过,《蝜蝂传》中的蝜蝂可以说是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蝜蝂”考证:从字典上看,蝜蝂这种昆虫是柳宗元杜撰的,但比柳宗元的作品更早的《尔雅》上,却有蝜蝂的记录。2009年9月,辽宁省朝阳凌源市的两名中学教师发现了一种与蝜蝂极其类似的昆虫。陆海峰和刘秀伶是凌源市前进中学的两名教师,陆海峰教语文课,刘秀伶教生物课。2007年8月的一天,陆海峰和刘秀伶到青龙河流域散步,就在他们谈话时,一只昆虫从石堆里的洞中爬了出来。据陆海峰描述:“当时这只虫子的颜色和形状以前从未见过,更让我吃惊的是,这只虫子的背上竟背着草叶和米粒。”
这只怪虫被刘秀伶养在家中的花盆里。刘秀伶说,这是一只成虫,幼虫时期,它经常在爬行时往背上放吃剩下的食物或者沙粒。“有时候背上的东西太重,两只后腿就搂着背上的东西,走路时一摇一晃的,特别逗。等到成虫时期,它就不往背上放东西了。 ”陆海峰猜测,往背上放东西,可能是与蜕皮有关。“从幼虫变成成虫大约需要三个月时间,这期间它要蜕三次皮,往背上放东西,可能有利于它顺利地把皮蜕下来。 ”
怪虫从头到肚子逐渐变大,黑褐色的身体,肚皮和六条腿上有黄色的条纹,背上长着一对翅膀,平坦的脊背上有细密的小疙瘩,头上长着两只又直又硬的触角。这只怪虫的口器与蜜蜂的相似,它的捕食速度超快,捕食蚂蚁时,两只前足将其捉住,口器快速刺出,不到一秒钟时间,蚂蚁就毙命了。
2009年9月末,南开大学昆虫学研究所为这只昆虫做了一份鉴定:该虫属昆虫纲,半翅目,猎蝽科,中国目前分布记录:北京、辽宁、山西、河北、河南、山东,有关该虫生物学研究不多。陆海峰说,他们的研究引起了辽宁省教育部门的重视,指派沈阳师范大学地球生命科学生物研究院的教授进行调研,他转述这位教授的结论:此昆虫是目前(2010年)生物科学著作中未曾记录过的。
不管蝜蝂存在与否,但是可以肯定柳宗元肯定见过这种小虫。
那么他有没有见过蜣螂那就不得而知了。可能在日后的考古中会发现什么古籍,上面有类似《蜣螂传》的记载也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