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资治通鉴》[148] “汉武帝的出身来历” —— 一出精彩的宫廷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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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话文]

汉孝景帝四年,夏,四月,立子荣为皇太子(栗妃所生,故称栗太子),彻(刘彘,后改名刘彻,即汉武帝)为胶东王。

当初,皇上(汉景帝刘启) 做太子的时候,薄太后以薄氏女为汉景帝之妃,到了即位,成为皇后,但是不受宠爱。秋,九月,皇后薄氏被废。

[点评]
不像吕太后,薄太后没有掀起什么风浪,一是汉文帝勤谨,连称职的大舅子都没有任命,而且薄氏娘家人相对单薄,这也是文帝“当选”的原因。虽然还是由薄太后做主,给文帝做了“亲上加亲”的事,但是薄太后死了,人走茶凉,薄皇后又没有生儿育女,被废也是情理之中。

之前,燕王臧荼(楚汉战争时项羽分封的十八路诸侯之一)有个孙女,名叫臧儿,嫁给槐里王仲为妻,生下儿子王信和两个女儿之后,王仲死了;臧儿便改嫁长陵人田氏,生下儿子田蚡和田胜。

汉文帝时,臧儿的大女儿嫁给金王孙为妻,生下女儿金俗。臧儿替子女占卜命运,卜人说:“两个女儿都应当是尊贵的命。”臧儿就从金王孙家中夺回女儿,金王孙愤怒,不肯与妻子分手;臧儿却把大女儿送到太子宫中,生下儿子刘彻。王夫人怀着刘彻的时候,曾梦见太阳进入她的怀中。

[点评]
这一段历史挺有趣:
其一,臧儿不愧见过世面的臧荼的孙女,有胆有识,自己再嫁,对大女儿直接抢回来再嫁,而且还嫁给太子。
其二,汉代还没有立起“从一而终” 的贞节牌坊,也没有“处女” 纠结,随便娶随便嫁。
其三、王夫人很有头脑,编造“梦日入怀”的故事,神话自己和儿子。

等到景帝即位,大儿子刘荣被立为太子;太子刘荣的生母栗姬,是齐国人。景帝的姐姐长公主刘嫖((汉景帝刘启的姐姐,金屋藏娇中阿娇的母亲)) ,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栗姬因为后宫中各位美人都是由长公主推荐给景帝的,所以对长公主很恼怒而未予同意。长公主又想把女儿嫁给王夫人所生的皇子刘彻,王夫人同意了。

从此之后,长公主每天都在景帝面前说栗姬的坏话而称赞王夫人的美德;景帝自己也觉得王夫人贤惠,又有从前梦日入怀的祥瑞符兆,对是否应改立太子和皇后的事,犹豫未定。王夫人知道景帝恨栗姬,趁着景帝怒火未熄,暗中派人去催促大行令(掌宾礼容仪的官员)上书,请立栗姬为皇后。景帝大怒,说:“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于是斩大行令。

七年(前150年)冬,十一月十九日,废太子刘荣为临江王。太子太傅窦婴力争不能得,于是称病免职。栗姬恚(hui,愤怒)恨而死。

夏,四月十七日,立王夫人为皇后。

四月二十九日,立胶东王刘彻为皇太子。

[点评]
汉景帝为什么衔恨栗姬,《史记》记载说,景帝曾经身体不好,把其他那些封王的儿子们叫到栗姬面前说:“以后你要善待他们啊!”栗姬怒气冲冲,不肯答应,而且言辞不逊。景帝心中怀恨,没有当场发作而已。
女人嫉妒起来,就没了理智,皇帝的姐姐,巴结都难,送上门来还敢得罪,昏了头了。而王夫人不是一般的后宫女人,非常有头脑。她迅速答应这门亲事,与长公主建立起统一战线,并巧设圈套让栗姬上当,为儿子争夺储位扫清了障碍。
栗姬就是孔子说的难养的女子了:“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因为景帝宠爱她,与她亲近,她就对景帝,对长公主,都不逊。景帝把太子之位给了她的儿子,只是请她承诺在自己身后保证其他儿子的生命安全,她都可以不答应,抗拗皇帝的托孤之意。嫉妒心让她不计后果,最终断送了自己儿子的帝位。而自己呢,远之则怨,被疏远之后,怨恨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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