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热恋者的情感是错觉、幻象或自恋行为,那又何妨,所谓人生就是一段不断追求情爱的路程。
——森山大道
文丨旧故麻袋
∨
生活中需要假装,我们就像我们所假装的那样,所以我们要谨慎自己假装什么。比如:假装爱。
假装爱说简单简单,说难也很难。简单在于只要你愿意给出自己的肩膀和怀抱,牵手或亲吻;难在你做的每一步都需要略表深情,不然,很容易被拆穿。比如,假装说“我爱你”,说者有心便免不了愧疚,听者有心就躲不过伤心。
没关系先生深爱着假装爱他的没所谓小姐,但没所谓小姐假装爱,并不是蓄意捉弄,只是一个人寂寞久了,难免喜闹,在没关系先生的穷追猛打下,她败下阵来,她妥协了,愿作一个合格的“情人”。而且对她来讲,表演爱一个人并不难,她有心仪之人,也曾疯狂炽热的爱过他,但却没得到任何结果,所以,她明白那种爱的感觉,也同样明白对方爱而不得的楚楚可怜。她明白两方平衡的关键点,认为只要不打破那样的平衡,她便能安然两全。
没关系先生明白没所谓小姐对他是不爱的,她只是觉得他久病难愈,而她身边也刚好缺个人。不过他并没有很在意,跟所有持之以恒的追爱人一样,他相信自己有一天能够感动她,让她明白自己的真心实意。他拼命示好,一味付出,不求任何回报和反馈,就如王小波所说的那般“我觉得我爱了你了,从此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能对你无动于衷”。
可爱情哪里是如此便能长久的。爱情最残忍的部分是,在狂热的时候,你觉得可以为她做她想要的一切,摘星星、射太阳、走油锅、跳悬崖......但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并不能,所有嘴上的“我爱你”,都会变成心里的“凭什么”。
事实证明,踮着脚尖爱一个人,太累,重心不稳,撑不了太久。没关系先生的爱情裂痕出现在没所谓小姐的前男友来找她之前,整整一个月时间,没所谓小姐都在抱怨前男友对她的不舍,和自己内心的纠结,而在那段感情里,没关系先生只能是个局外人。
终于有一天,没所谓小姐要在两者之间做选择,这道选择题,可能在没所谓小姐心里早就有了标准答案。因为和需要你努力才爱你的人在一起,有一个朴素的问题:当你们相爱时,你得继续保持着努力的姿态,时间一长,你获得的就不是爱情,而是一份契约。
他与她对坐而视,十分钟后,他退缩了,低头拨了拨手指,发出一声疑问:“所以呢?”她正襟危坐,没有说话,还是看着他。
“从一开始,我就是输的那一方,现在也是。”没关系先生起身,背对着她。
“我努力爱过你。”没所谓小姐解释道。
“努力过?但失败了是吧。”没关系先生声音有些微颤。
“我承认一开始只是图你对我好,本想着就此安稳。”没所谓小姐轻笑,“我想过未来有你。只是......”
“我没法替代他,对吧。他又一次回来了,企图能得到你的原谅和接纳,而我,作为一个替代品,这个时候应该不会被需要了吧!你有没有想过他会伤你第二次。”
没所谓小姐沉默不语,眼神中有些伤感,她发现伪装太累,内心呐喊的那个名字不是他,她晓得对他的残忍,也有不忍,可终究对他不公平。
“我没办法协调好很多事,跟喜欢的人在生活上步调不一致,合拍的人却又喜欢不起来。”她欲言又止,有些难过。
最后,没关系先生不告而别,没留下任何言语,他选择在一个天朗气清的午后,乘上通往另一座城市的火车,还了电话号码,删除了所有有关于没所谓小姐的联系方式。想象着自己有一天会后悔的样子,不禁有些可笑,他知道,他终究还是会想念她。
人有振作奋斗的时候,也有应该放弃的时候。他选择退出那段没有结果的爱情,因为他知道对待爱情,不妨大胆一点,因为我们总归要失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