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艺术生,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是正统学艺术的。
我现在一个一流的财经大学里上了一个二流的专业,这是一个很尴尬的事情。记得有人问我在哪里上学?我都说我是学传媒的,他就很吃惊的反问“天哪?财经大学里还有这专业?”
来学校的第一天我还挺期待的,慢慢的就失望极了,一直到彻底麻木,然后染上各种恶习,渐渐的沦为平庸,没有了理想和信念,永远的颓废下去,就没有了明天。
我是外地来的,我的室友都是本地人,起初大家都是热情的,友好的,就像影视剧里的一样美好,我也梦想有一个热血而值得怀念的青春,现实终究打破这一点,到头来我什么也没有握在手里,时间像流沙一样从指缝里溜走,留给我的是在招聘会上一张也没递出去的简历。
大一的时间延误了我高中的作风,每天和小学生一样抱着一摞书去上课,吃饭,上自习,那时候的目标就是考学长介绍的各种证,当然我也不知道用来干嘛。晨曦透过玻璃窗影射在卷曲扭捏着的绿茶上,水杯里的倒影是我奋笔疾书的身影,那时候辛苦但是感觉很充实。
由于专业的实践性非常强,所以我被忽悠进了好多社团,但真正参加的活动没有几次。大多数都是会场布置,还有给学长学姐打下手,各种打杂,无奈!然后我就离开了社团。直到大二下学期,舍友和我商量后,经过了很多的障碍,在系主任(我们的辅导员)的帮助下,我们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建立了一个微电影组,成立这个社团的目的是团结新闻传播系的爱好影视新闻和新媒体传播的人,大家一起努力来维护专业的存在感。目的很简单,也很单纯。
起初就四五个我们班的男生,我们每天课余都在一起商量这拍片子,那段时间也很愉快,毕竟靠几个学生成立了一个大学社团!不到一个礼拜,系上领导发了话,要求我们组要拿出作品去参加省内的大学生微电影比赛,得不到名次就要撤销这个组织,因为学校已经有二三十个社团了,都要活动经费,学校拨款已经超出了预算。
我们商量后很犯难。大家才大二,都是第一次拍摄,人手不够成了致命难题。怎么办?扩招?我们印了宣传单,给系上打过招呼后,开始在学校的各个二级学院的好多专业开始做宣传推广,要把我们的名号打出去。然而一个周过去了,在预定好的招聘会上洋洋散散来了五六个广播专业的大一新生。我们还是很安慰的,起码没有冷场,是吧?
开始十几个人分组,一个带一个来学习机器,学习剪辑,学习专业基础,虽然我们也知道的不多,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勇气和热情,都会吓自己一跳!大一的学弟学妹还是很积极很配合的,学得慢无所谓,发挥不好无所谓,我们有时间慢慢学,细水长流嘛不是。
我们就慢慢摸索,请我们的专业老师给我们组员开小课,找大四的学长每周空出一晚来给我指导,想了好多办法来维护组织的运行,然而最后还是需要完成领导的指示。
终于在开春后的新学年我们几个人拍的微电影在比赛上拿到了优秀奖(分一二三等奖,最佳剪辑,导演,编剧等),就是个安慰奖我们也挺高兴的,因为保住了这个年轻的组织。这一年我跟着舍友学会了吸烟,也曾邂逅了一个美丽的姑娘。
这半年我们就和美剧冬歇了一样,大家都各忙各的,分工明确,学习工作,就像机器一样,就像时间线上的素材一样准确的过着每一帧。
大三新学期来了,我没有和那个姑娘正式的谈恋爱,我们一直处于互相关注,都等着对方先开口的状态,那是的羞涩和单纯是以后都不会再有的美好。
我们几个元老商量这招贤纳士,给微电影组注入新鲜血液。新生的到来,成为学校一道别致的风景,我们定制了专业统一的服装,去一个个宿舍,一场场招聘,终于把队伍扩大到了三四十个人。有会讲故事的编剧,有喜欢摄影的摄像师,有对剪辑感兴趣的后期制作,有表演经验的演员,对了感觉都齐全了,可是没有能控制全场的导演!没有会讲戏的导演,没有专业知识装备的导演!没有!
我们那时候并没有学过导演理论和实践,大家都是在一起瞎玩瞎闹,今天打开文件夹,看看以前的作品,制作粗糙,特效五毛,色调调的也是令人沉醉!表演要么浮夸,要么面瘫,很多问题不胜枚举。然而今天就好了吗?并没有!
这一年我和那个美丽的姑娘分开了,既然没有在一起过,何谈分手?到了大三我发现我并没有准备好就业,专业技能一般,证书没啥用,没有真正能发挥梦想的武器装备,我感觉我是一个LOSER。然后学校让我们筹办第一届微电影比赛,我们邀请了附近几个大学,他们也给了面子,帮我们各自征集作品,在一个月后派代表来出席了活动。我们的组员也积极的参加,为学校赢得了荣誉,这次社团扬眉吐气,让领导满意了一回。
我的烟龄算起来快三年还是两年半了,和舍友一起戒烟结果到现在我们都成了老烟枪。大三的下半年舍友带我玩英雄联盟,这游戏有毒,我从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有点沉迷。对了,这里不得不提我一个老乡,也是我的室友,那是一段传奇的岁月。
舍友和我来自一个地方,他家是农村出来的,我也好不到哪去。我们以前并不认识,来了大学在一个班一个寝室。他人挺老实,不太会讲话。有点邋里邋遢的,有时候有些许猥琐。大二那年他迷恋一个网络游戏叫魔域,每天不上课不下床,在宿舍打游戏,和游戏好友用YY聊天,晚上出去买零食吃。这个状态维持了两个月。他几乎不怎么和我们说话,就是打游戏打到半夜或者熠日早晨,有时候偶尔经过他的床铺都臭了,那是夏天啊!这几个月他不洗澡不洗脸不刷牙,穿个大裤衩子瘫在床上了。那一年他挂了好多科,导员找他谈话好几次。有天半夜三四点外面下大雨,闪电好像要劈开整栋楼,我们都睡了,他还在打游戏,我们劝他关机睡觉,他无动于衷,像个老僵尸一般。无奈宿舍的胖子起来,捏着鼻子一把把他从对面上铺拽下来就要开打,我们赶紧爬起来挡开了两人,于是乎他就哭了,我们开始像老妈子一样对他批评教育,后来他有半年再也没有打游戏。因为我们是艺考上的大学,一层楼都是艺术生,要做设计剪辑等作业,我们的电路是单独的,其他楼层到十二点熄灯停电,我们四楼并不会停电。这是一个我永远也忘记不了的经历,兄弟,你现在可好?
我们的生活就像一个线性编辑系统,出现在你生命里的每个人,每件事都是时间线上的素材,有可能你喜欢了一个女孩,但你们是相邻的两段影片,各自有各自的精彩,不管怎么样,天注定你们之间就是没有一个连接过渡的特效来拼凑美好,你一直期待的叠化,往往到头来只是一个黑场过渡。这才是人生,这才够真实。
说了这么多我的故事,其实我并不是主角,我就是那个导演,我还没毕业,这些是我今天早上顶着严寒和大雾去招聘会一无所获的感想,关于传奇故事,真亦假时假亦真,雾里看花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