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色如水,秋意渐浓,安安喝着咖啡,在沙龙上和一群刚认识的朋友聊天。
当晚的话题是“原谅”,每个人都需要说一个和“原谅”相关的故事。有些故事沉痛,有些细小,有些久远,有些宛如昨日。
可是对于安安来说,有些故事生长在灵魂深处不可触碰,而有些故事说出来又觉得无足轻重。最后,她终于想起来那个记忆里的男生,也许说一段曾经有过的爱情,也是可以和原谅契合吧。
从生日的大小来排列讲述的顺序,到安安的时候,她呷了一口咖啡,然后微笑着看着屋子里那些隐藏在橘黄色灯光里的陌生脸庞,也许对陌生人更容易说出故事。
二
“我想讲的是曾经的一段感情,如果非要和“原谅”相关的话,最后我把他删了,也算是原谅了吧。”安安沙哑着嗓子低沉着说道。
安安说的男生不过是曾经交往过三天的一个人,虽然恋爱时间不久,却依然在心里留下过深深的烙印。
第一次见面是初夏时分,男生古迩穿着颜色醒目明亮的短袖和裤子。他们和很多人聚在一起吃饭,座上并没有说太多话,然后默默告别。
第二次见面是盛夏,没了第一次的陌生,也会一起聊天和唱歌,古迩在KTV里热情而投入地演唱《demons》。他说如果此生只看一场演唱会,最想去的乐队现场是Imagine Dragons。也许安安对古迩的心动就是那认真的一瞬间吧。
三
很快他们公司因为业务原因要去另一个省份长期工作,安安和古迩也要面临分别了。古迩说他想去L省,而安安说她想去M省。
安安以为缘分就到此为止,却不曾想过分配结果出来的时候,只有安安和古迩两个去了M省。安安想古迩也是喜欢她的吧,甚至自恋地以为是因为她而改变的意向。
到达M省以后,古迩主动找安安说话,好像每次都是古迩主动找安安,不管是聊天还是帮忙,安安总会恰巧碰见古迩。
大家都以为古迩喜欢安安吧,或者以为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因为经常看到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散步,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拆穿过在一起。
安安想,“也许是自己的问题吧,不敢太主动。”其实安安是有男朋友的,只是离得太远了,几乎不怎么见面。所以即使心里对古迩已经有了好感,还是刻意保持着距离。
当明确了心里的一些想法之后,安安主动和男友提出了分手,希望能和古迩的关系进一步。但是很快安安就被拉回了现实。
四
古迩的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让安安真的觉得很煎熬。她知道有很多原因,虽然他们都在M省,但是在不同的城市,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所以开始这段感情需要很大的勇气。
就这样忽远忽近的彼此保持好感一年多,安安想谈恋爱了,在一个长假里,安安约古迩出来看电影,古迩很听话的来到了安安的城市。
结果古迩真的当做看电影来约会的,他们看了一场又一场电影,安安想,“就当是弥补你等了我一个下午吧。”
夜里还有一场球赛,古迩想看直播。安安陪他买了啤酒和零食,在深夜里一起看球,小心翼翼而又保持好感地坐在一起。
古迩支持的球队踢进了球,他开心地搂着安安,又很快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安安心跳漏了半拍,脸红地偷偷低下了头。
看完球赛躺在一起,安安忍不住问古迩,“这样算什么关系呢?你喜欢我吗?”古迩没有犹豫地回答:“当然喜欢啊。我们就在一起吧。”
可是深夜里的告白,要么是不清醒,要么是太冲动。
五
安安在清晨的车站吻了古迩,幸福的难以形容,然后依依不舍地和古迩告别。
可是直到很久以后安安才明白,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吻,也是最后一个。
回到各自的城市以后,古迩写了一封长信给安安,说他不知道怎么爱别人,害怕给不了安安幸福。安安回信说她不在乎,只想好好在一起。可最后安安才发现那些都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异地恋的每天早晨安安都发微信对古迩说“我爱你”,然后古迩很久很久都不回复,回复也是另一个话题。
在飞机起飞前,安安发语音对古迩说“我爱你”,古迩说“注意安全”。安安说“想要三个字的回复。”可是直到关机安安也没有收到古迩的回复。
古迩说晚上十点以后打电话聊聊吧。
安安忐忑着猜到了古迩要说什么。不就是分手吗,又不是没有分手过。可是安安难过的是原因,她害怕自己对古迩来说并非那么重要。或者,只是个累赘。
六
分手以后,听说古迩辞职创业了。
安安想此生就这样吧,不会再见了。
“我曾爱过你,又能怎么样呢?”
可是再过了半年,听说古迩创业还有点成就,刚好公司聚会,不知道谁又邀请了古迩。安安想,“聪明如你,从来都没让我失望,除了爱我这件事。”
再见面,古迩主动过来打招呼:
“嗨”
“嗨”。安安看着古迩礼貌回应,然后没再说话。
可是保持理性的白天总会被感性的黑夜俘虏,安安还是忍不住约了古迩。
“晚上一起吃饭吧?”
“不好意思,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
自尊心太强的安安,即使知道古迩可能不是骗她,依然难过地失望了好久。
“放下吧,放下吧。”安安在心里默默地说。
关于爱你这件事,即使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却早已溃不成军。
七
然后很久很久不再见面,也不再发消息给彼此。
直到有一天安安点赞了古迩的微信运动,古迩主动发来消息说:
“最近怎么样呢?看你朋友圈也没什么消息。”
看到古迩发的消息,安安兴奋了好久,但是过了很久很久才简短回复。
安安问闺蜜:
“要如何回复才能表现的高傲且冷静呢?已经在他面前卑微过了,最后一次就让我高傲点吧。”
古迩的朋友圈开始秀新女友了,她和古迩在同一个城市,可以陪古迩吃饭、看电影,陪古迩旅行,逗古迩开心。那些他们没有来得及做的事,她都会陪古迩。
安安对闺蜜说:
“我没有难过啊,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有多爱他,起码最后还是保持了该有的体面。”
从此以后,不再联系,不再相见,不再记得。删掉微信,删掉号码,删掉回忆。
八
夜又深了,安安喝了口早已凉掉的咖啡,微笑着掩掉了眼底的忧伤。最后说道:
“我已经原谅他了,也放下他了。”
她想:“我可能真的忘掉或者原谅那个人了吧,只是最后单纯地祝你:早安,午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