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能看到彼此的青春里其实隔着好几个弯。
她说:“上了大学后我一直想问自己喜欢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麻木了。”
他说:“我也是,只不过没想到,你也是。”
手机的那头,她苦笑了。其实那些年我们都已自己的方式喜欢着彼此,这种方式是不被人知道的方式,尤其是对方不知道。
【在梦里,我总能回到那个只有一层的乡村学校,那里有你有我,有丢在回忆里的青涩,有纯纯的青春萌动。】
记忆里的初中是金色的,那种灿烂的耀眼的金色。转眼之间离初中毕业已经阔别很多年~那个处在村落中央的低矮长长的瓦房也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翻新重盖变成了陌生的模样。唯一存在于记忆里并且没有消失的就是临近于铁栅栏的老树。东西为榆,北为梧桐,南为校舍。好像是那几棵干巴巴的榆树在用青春拒绝成长然后青春变得老皱,树干却一直只有胳膊那么粗,树长只有一人多高。夏日里繁茂的梧桐本来应该被记忆的是好看的叶子,却因为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只记住了有小拇指粗中指长的绿绿的虫子。校舍虽蔽,但是漫漫时光总会留下些许对人来说不一样的回忆。比如说,他和她的相识以及以后。
暂且称她为V,他是W吧。V是小W一届的学妹,W是V的姐姐的同班同学。乡村的小中学和大中学比起来人数真的少的可怜,每个年级也只有一个班级,两间办公室加上一个“门洞”把校舍隔成了小学部和初中部。有由于种种原因,六年级搬到了初中部的某个教室,靠着初一班。也是那一年,v读六年级,W读初一。那一年他们初次相遇却也不相识。那时候的W可能太过平凡,没有挑人的身高,没有帅的过人的脸庞,也没有过高的成绩,没有矫健的运动天赋~~~V似乎不太一样,在学校混的风生水起,每年活动的主持,站在高高台阶下的领操员,可以和男生厮混在篮球场的女孩子,还有一直以来别人超越不了的成绩。有一个能把她打扮的好看又不失端庄的妈妈加上基因赋予的一个不丑的脸庞。多年以后,w对v说:“似乎你走到哪里都是自带光芒”,那是v第一次听到w夸她,没有欣喜,只不过有点吃惊。他说,“只不过我都是在背后夸你,你需要打压。”不过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而且单纯又高傲。她是爸妈的引以为傲,老师的手心之宝。就像是一个骄傲的兔子。
W可能有点笨,不太会和女孩接触?至少v现在回忆起来也是这样觉得。也或者我们总归会遇到这样一个人:映入你的眼里,跌进你的心里,然后闹得你的世界人仰马翻、兵荒马乱。相比他同班比较热闹的男生,他不太会去和她交流。在那个天真喧闹的年纪里。这样的性格引不起一只骄傲的兔子的注意。V说,她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说我印象:“不高,不丑,站在教学楼前”然后就没然后了。邻班的两个班级总会交集颇多,但是V说第一次真正的交谈出现在她初中的时候吧,说的还是学习,说了什么一点也不记得了。只不过后来记得K和H过来了(W的同班同学)。然后变成了V和他们的侃侃而谈、无稽打闹。那次毫无印象的交谈也变得不了了之。虽然他的形象如是风略一瞥,不过也总算是有了印象,那个迟到了一年才有的印象。
时间慢慢走着,应该是学年的下学期,她初一,他初二。就像是绝大多数男女主人公一样,总会因为某些事相识,然后因为接二连三的事情慢慢继续。
“诶,V,问你道题?”
“问我?”
“恩,@#¥%……&*()”
她是一只骄傲的兔子,然后,他给了她骄傲的平台。
其实很久以后她才明白,这种行为严格意义上来说叫做“搭讪”,只不过他的切入点是她一直骄傲的东西。之后就是理所当然的接二连三的热络:“V,你板报搞得好,帮我写一下手抄报吧”“语文老师留了语文作业,我想让你帮我检查一下”在那个语文作业本上,他圈出了所有的带有她名字的字。他做的一切似乎都是给她自己看的,而她也顺着他的所有举动一点一点在心里刻下印象。
从“谢谢你帮我,送你几个我自己的积累好了。”随即便递上来两张叠的简单的纸,纸的背面写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之后就是理所当然但是存在于单纯时期特有的小鹿乱撞的怦然心动,面红耳赤。
他无声无息,她也装的毫不在意。
直到有一天,她收到了一个本子,本子里面是每天的他给她写的东西,关于生活,关于学习,关于其他~在本子中间的某个位置,用着不太好看的字写着“我喜欢你”。那种感觉就像是沉闷闷的天一直下不来的雨,突然在一声惊雷中瓢泼而至。欣喜之至,羞涩之至。但是,早恋对于一个骨子里还是乖学生的她来说,并没有直接接受。即使彼此知道的心理上的变化,即使世人皆知不同,唯有她装作不懂。
本子经他人之手来回传递了好多次,只不过每次往返,本子都比之前加厚了一点。
那年夏天的六月下旬,他考完了作为初中最后一场考试,去了那个小城镇最好的高中。
时间在推移,距离在改变。其实W所在的高中距离V的家只有30分钟不到的车程。那是一个巴掌大的小城,行走的时距最长不超过40分钟。但是在那个没钱,没时间,没胆量的年代,他们在距离的拉扯下终于失去联系。庆幸的是她还可以通过他同班的妹妹偶尔提及,听到办公室的老师偶尔提起。
高中,初中,上下届,永远无法逾越的365天。他偶尔会想起她,在那个还没有她的学校。她也会想起他,在那个满是回忆的低矮长瓦房。他们还是以彼此习惯但是不表露的形式惦念着对方:比如:本来是买习题的时间,她用来把部分时间用来看了一本关于星座的书,书上说双子座和水瓶座是最搭配的星座,她是双子座,他是水瓶座。其实许多年以后,她发现星座什么的其实真的不靠谱,只不过那时只要是能让她觉得看上去让他们更合适更靠近一点的她都愿意相信。他也会想起她:初三复习的生活累不累,她还是喜欢打篮球吗,还是那个一专注还会撞在墙上的笨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