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女神节,同事们早就欢聚一堂:照理聚餐,然后唱歌,跳舞,还是西部民族特有的那种黑走马,一度气氛烘托到高峰。
自从搬到市里冬休,好像三八是个时间点,过完节大家陆续回到连队,一切都按部就班。
刚到基层工作时,单位的编制还属于营级,下辖三个农业连队,有财权和人事任命权,每年的三八节妇联主任召集女同事搞活动,双人绑腿跳、踩气球、打扑克、猜谜语、抢答问题,奖品不过是洗衣粉和香皂之类的生活用品。
闭塞的环境除了团场开完职代会传达会议精神,广大职工们才能聚在一起,从连队到营部还有一大段距离,骑自行车哼哧哼哧要半个小时。
开会、搞活动、顺带到大商店采购生活用品,也是一大乐趣。
体制改革的春风刮到基层时,兵团政策其中一项就是合并连队,我们单位成为一个大连队,集体搬迁到哈巴公路沿线,居民区规划整齐,依然是营房式结构的住房,两家一排,大门走向一致。
妇女主任也被取缔,这一块工作由连队女领导兼顾。
又到一年一度的三八节,女职工们结队雇车到镇上庆祝节日,玩嗨喝足,甚至一醉方休。
这种模式坚持了几年,商品房兴起,同事们开始在市里买房,方便孩子读书,冬休也能住在市里,毕竟生活便利许多。
大家居住相对分散,每到节日来临,总有热情的同事组织活动,在工作群里接龙报名,男士们也比较捧场,聚餐后去唱歌,男士们买单。不自觉分成两队:唱歌、跳舞。
唱歌有特长的几乎成了麦霸,而喜欢跳舞的则在另一个房间尽情释放能量,黑走马、棕熊舞成为首选。
我们的三口之家刚开始没有过这个节日的气氛,我人生接受的第一束鲜花则是女儿送我的。
那一年女儿读高一,三八节那天晚上我还像平常一样掐着点准备晚饭,女儿放学回来站在厨房门口羞涩地祝福我:“妈妈,节日快乐!”紧着着变戏法似的双手捧着一大束康乃馨递到我面前、
人生第一次接受鲜花竟然是女儿送的,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恍惚了。
吃饭的时候,女儿开始调侃她爹:“我妈妈这么辛苦,你表示的什么?”
一向不善言辞的先生赶忙解释:“我没有想到这些,让妈妈自己买点好吃的。”说着不好意思地掏出一张红头。
女儿离开家的这些年,三八的时候先生总是提醒:“咱们出去吃个饭庆祝节日。”
我本来不喜欢做饭,也没有拿手的作品,自然要吃自己做不出来的菜肴,川菜馆是首选。
然后再去逛书店,我们小城的书店太小,很难淘到喜欢的书,不过总要挑一本要不然佛了人家的心意。
不记得是哪一年了,三八节那天先生拉着我去了首饰店,我赶忙声明:“不喜欢这些,真的不喜欢,咱们还是打牙祭。”
平时一向节俭的先生竟然大方一次,请我吃了一顿牛排。
后来女儿有了收入,无论生日还是三八总会送我一些实用的东西,要么护肤品、要么阅读器。
孩子的心意我领了,花孩子的钱不习惯,过年的红包大大的。
有一年冬休闲来无事,到一家连锁超市当促销员,三八搞活动,每个分店要出一个节目。
店长安排一个小品,竟然还给我安排一个角色。既然领导信任,那就投入排练。
没想到我们的小品还得了二等奖,奖励2000元,一顿海鲜大餐妥妥的。
平时三八聚餐搞活动,活跃气氛,贵在参与。
节日就是图个气氛,无论是聚餐、还是二人世界、亦或者孩子的心意,我都坦然接受,必要的节点再返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