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着动物尸体,喝着粮食发酵物,对吧台旁边服务员的胸部品头论足,不时传出阵阵猥琐的笑声。
我为此愤怒,也感到羞愧,因为我坐在他们中间。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一群人为伍?为什么不让雷公把他们都劈死?为什么上帝不降罪于他们?然而,现实总是那么残酷,那么无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爷爷地奶奶,你们可真是省心,啥都不管,由着这群败类肆意妄为,由着这群粗鲁无礼的人羞辱一个如花似玉的纯洁少女。我感到恶心,桌子上杯盘狼藉,从喉咙里发出的酒味令人作呕,一个个肥头大耳面相狰狞,但又蠢笨如猪。不,是蠢笨不如猪,他们怎能和高尚的猪相比。
“美女!来陪哥哥们喝一杯。”其中一个肥头大耳醉醺醺地冲着他们刚才谈论的那个女孩轻佻地说。他的大号脑袋里好像灌满了地沟油,油脂从他的酒糟脸上渗出来,在灯光的映照下,发出恶心的光芒。
女孩没有回应,有些不知所措,把头低下,从她红了的脸和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得出她既羞愧又愤怒的内心世界,也许还有恐惧。一边是肆无忌惮地调戏,一边是不知所措的回避,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就像是日本鬼子拿着刺刀面对手无寸铁的中国老百姓,力量悬殊,毫无公平正义可言。
另一个脾气暴躁莽撞的肥头大耳出场了,径直走到女孩身边,抓住胳臂就往饭桌旁拉。“你干什么啊?”女孩的抗议声被肥头大耳们的起哄欢呼声盖住,女孩被拉到了肥头大耳们中间,好像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牛粪周围也还是牛粪,一片牛粪。女孩挣扎着想逃离,然而无异于螳臂当车蜉蝣撼树。除了让自己仅有的那点力气耗尽之外,别无它用。接下来,灌酒,揩油,羞辱升级,从言语级别上升至肢体级别。女孩颤抖着,肥头大耳们开心着,我的心焦灼着。
“够了!够了!你们不能这样,太过分了!”我用尽全身气力,才终于使自己的声音盖过了他们的淫荡笑声。
“哎哎哎!别扫兴好不好?你不愿意玩,一边凉快去……”我被指责了,我扫了他们的雅兴。
我走出了饭店,站在马路边,顺从地“一边凉快去”。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确切地说,是不敢做什么。我的眼神开始迷离,面前的电线杆变成了肥头大耳们,我用力的击打着电线杆,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