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地图》第四卷 生生之谓易||第五十四章 外出作乐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于男女之事兴趣渐浓。不过这青丘国的律法您自然是知道的,想找个女人弄点事情简直是掉脑袋的事情。连此地的官营烟柳之所都是将男子和女子分开的,青丘国国都丧失谷遍布七座,欣大人说这其中又以官营的养怡园品质最佳。醉酒当歌,美男相陪当是青丘国男子人生一大乐事。

 “走吧,去玩玩儿吧。”一天欣大人一身便服来找我们,见到我便莫名其妙地要拉着我去。

 “不去,都是男的,有什么好玩儿的!”我说。

 “诶,你不去,说明你可当真有问题哦!这就坐实了银执大人对你的揣测了!去吧,何况我还有事情单独要和你说呢!”

 “要事?和我说?”我一脸的迷茫。

 “对啊,和你说啊,你可是未来青丘国的大红人呢!”他冲我挤眉弄眼。

 和一群男子搞事情实在是所料不及的,我冲他摇头。

“哎呀,你去嘛,别磨叽了!去了玩不玩再说,关键是找个安静地方说点事儿,话说我和恩师不一样,我对你的故事很感兴趣呢!喝喝酒总可以了吧?”欣大人一副恳求的口吻。

我们沿着长街向南走了五百米,再折向北行,便拐到了另外一条长街,一座石砌的圆拱桥映入眼帘。见那长街临河,正值仲夏,河水中开满了粉嫩的荷花,沿河的荷叶布成一条长龙,衬托得那石桥娇柔妩媚了。

大抵正值商贸的黄金时节,水面上停靠的船只互相簇拥,船头堆满了时鲜的荷藕、各色鱼类、蔬菜瓜果,两岸商铺林立,牌匾写有不同国的文字,各种色彩的酒旗迎风招展,岸上的买家货比三家,水面船只上的卖家则使尽浑身解数推售,贩夫走卒,各色人等络绎不绝地穿梭在岸上。叫卖声、讨价声不绝于耳,卖艺声、叫好声人声鼎沸,真可谓是商贾云集,万方辐辏。

唯一和这安居乐业景象有点格格不入的便是不时地有穿铠甲的人面蛇身的甲士们,手执戈矛,眼睛像鹰一样伺机等待着一个机会似的,穿行在这繁华之间,显得好不刺眼。连正推着货车的小货郎看到他们也十分机警地立刻将车推到一边,等待他们通过才回到路中央来。人们也都是小心地避开他们,不过走了之后,少不得又私底下指指点点地彼此议论起来。

 “养怡园这么远啊!”我有点不耐烦了。

 “就到了。”沿着河岸走了一里地才发现有条商旅的木船向我们划来。

 “喏,这不就是了?上船吧!”

 “妈蛋!还要坐船?我要回家!” 


沿岸河柳


“行了,到时候有你风流的,别在这里给大人我装了,在青丘国住久了就算你是铁石心肠的好女者,这里的空气也会把你掰回来。”

船夫是个十足的急性子,见我们一直争论不休他便摘下斗笠来,扇着风。那是一个粗眉大眼络腮胡的黑皮肤大汉,满头大汗,他望了下日头儿,操着一口粗鄙的乡土之气,不耐烦地催促道:“俩烧饼到底上不上船?两个大男人在这里磨磨唧唧!”

 “你才烧饼呢!有病!”我冲着船夫大骂。

  “上上上,上船彪儿!”欣大人这样催促着。

船上很简陋,只放一张简易桌子,上面备了一套破茶具,欣大人边倒着水边说道:“好好,说正事儿,彪儿,你给我撂一句实话,不你是不是真的会在大王面前告我恩师的状?”

 “那我得好好考虑一番。”我故意卖着关子。

 “弟弟,你答应哥哥一件事,求求你口上放过银执大人,他是哥的再生恩人,你就当是报答哥救你们两个的恩情了吧。可以吧?”

你说这欣也确实是个好人,萍水相逢能够这样为我们解围,我对于他的要求又怎忍心拒绝呢?“只要他不再找我们的麻烦就行!”

欣大人一听心花怒放似的,说道:“保准不会了。”

 “那就好!船家!今早儿的甲士是怎么回事?”我冲着船头的那个人喊道。

 “怎么只是今早?现在哪天都有呐!这段时间天下不太平喽!”船篷外正是明艳的天气,不过穿行于柳林间,心情也会随着这漫无边际的柳荫而变得暗沉不定了。

船开过五里,眼前豁然开朗,嚯啦地一座四重檐庑殿顶式的建筑从地面拔地而起,矗立于岸上的不远处。殿顶铺暗鸦色瓦片,立柱涂丹红,宫殿的屋檐各角若鸟之比翼齐飞,殿顶处青玉色的鸱尾犹插在头顶的牛角。这个时候我又想起了在羽翅国看到的那个破败的殿宇了,和眼前的这个真像。只不过,丧失谷的这个没有建立在高大的基座之上,只是平立在地表之上,而且在殿顶正中立有一对金蟠蛇,两蛇拧麻花似的蟠绕位于中间的青玉色立杆,首尾做出一副交合的姿态。

船舶缓慢地停靠在岸台边,岸台高出船身近一米高,硬往上面爬是爬不上去的。不过幸好有专供上岸的石质栈道,看起来像是修建河堤之初便建造了的,自岸边呈“之”字形伸向淡绿色河水的深处,风舞水藻,光的照射下影影幢幢。

付了船夫的钱,欣大人先下了船,走在前面,边说道:“这石阶啊老早就建造了,一直修到河床底,随雨量的不同露出的数量是有差别的。雨多的时候,水可以齐岸,那个时候所有石阶都被淹没了,人呐可以直接上岸的。雨少的时候,甚至几个月不下雨,这河道便空了,正好沿着下去清理下河床的污泥废物。彪儿,小心!”

那个船夫见我们果然来到如此的一个所在,脸上不禁露出羡慕更兼堪忧的神色,边起开了船,边独自唱起了号子:

“咳呀呀咳咳, 咳 咳

 咳呀呀咳咳, 咳 咳

 清风吹来凉悠悠, 咳 咳

 船夫一天忙外头, 咳 咳

 有钱人们逛烟柳, 咳 咳

 哪知道穷人的愁与忧,咳 咳

 船家人本是苦中苦, 咳 咳

 奈何天下坏事不停休, 咳 咳……”

“滚你妈个破烂户!别鸡巴扫了你大爷们的兴致!”一个头上拈花带绿的中年男子带着尖细的声调骂着粗鄙不堪的话语。他在这里恐怕已经等候了多时了,我们老远便看见他了。他芒果状的脑袋,额头上已经显露出了被岁月侵蚀的皱纹,虽说是中年却仿照妙龄女子绾着一副倭堕髻,头簪有绿的红的诸色花,猛地看不出是真是假,嘴巴硬是涂成樱桃小口样子,这与他岁近中年的年龄极为不称,又有些搔首弄姿的小女子的娇羞动作,口上又没有一点积德的,这便愈发叫我恶心起来。

那个大胡子船夫因了他的这句话自然没有一口好气,便朝着他狠狠地啐了一口,然后划着划着便开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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