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所有故事里的前后桌

图片发自简书App

/1/

有一个女孩儿,她的成绩不太好,为此她很苦恼。

于是出现了一个男生,他会耐心又细致地为女孩讲题,会仔细地帮女孩分析试卷上的错题,会和女孩一起去图书馆讨论学习。

后来女孩有了理想的成绩。高三分班时,男孩女孩去了同一个班级。

再后来,他们的世界都一直拥有着彼此。

如果两个人的故事能就这么简简单单,那这个世界上的故事们一定会有更多美好的结局。

可是生活永远不可能像故事这么简单。


/2/

市里最好的高中。

米格和顾颂从高一开学就是前后桌。最开始他俩相识的时候,还因为一点小事吵过架。

但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他俩在短短一个月内就已经相处得很熟悉,甚至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刚上高中对课程不甚明白的他们会经常凑在一起讨论课堂内容。她给他讲文科科目的重点,他帮她理顺数理化的难题。日子过得有条不紊。

米格觉得,能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遇到这样一个人,真是上帝给她的惊喜。

高中一个月换一次位置,而位置是按成绩而定。如果排名靠前,就可以先进教室,选任意一个自己喜欢的位置。

米格和顾颂成绩都挺好,但是他们并不喜欢这个规矩。因为就算你最早进入教室,你选的位置也不一定就是好的。毕竟座位这种东西,你一个人决定不了你周围的人。

但是很幸运的是,他俩一直是前后桌,就这么过了一年。


/3/

米格永远坐在顾颂后面,因为她喜欢用手戳顾颂的背,然后看他转过来的样子。

顾颂有一个习惯——伸懒腰的时候会把身子往后仰,因此经常会撞倒米格桌上的杯子。不过到后来,米格已经能够准确地预判顾颂伸懒腰的动作,并且在他倒下来之前迅速地拿走杯子,顺便趁他仰倒时摘走他鼻梁上的眼镜,等着他转过头来伸手要。

这个游戏米格玩了一年。

顾颂体育很好,篮球羽毛球乒乓球样样精通。米格天生缺少体育细胞,但又老爱往顾颂身边钻。她让顾颂教她打乒乓球,笨手笨脚的她一个发球就学了半节体育课。男生们来找顾颂打比赛,顾颂冲着那边喊:“今天算了吧,我先给她把发球教会!”

两三周下来,学得一知半解的米格也能够偶尔接到一两个球了。于是她神气满满地扎到男生堆里,然后被各种旋球扣杀虐得“体无完肤”。但是跟顾颂打球的时候,米格的接球率就很高,因为他会把球打到米格的球拍前面。

米格觉得,这才叫一个好的陪练。


/4/

高二过了半学期,班主任决定实行“一帮一”的政策——让一个成绩好的同学带着一个成绩稍差的同学一起学习。

再一次换座位之后,顾颂旁边坐了一个娇小又文弱的女生。

女生叫半夏,性格跟名字一样,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但是米格不怎么喜欢她,米格觉得自己和她八字不合。

因为她总有很多问题需要问顾颂,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需要请教,这让米格觉得很不舒服。就像自己家的东西被别人分走了一样。

顾颂跟半夏凑在一起讨论问题的时间越来越多,两个人越来越熟,米格开始莫名其妙地吃醋,为什么她才进入他的世界一个月,就和我跟他一样熟?

米格开始喜欢竖起耳朵偷听前面两人在讲什么,然后在前面两人说话的时候突然插上一嘴,最后三个人一起尴尬。

连米格的同桌都发现了她喜欢顾颂,可米格觉得顾颂不知道。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就算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只要你不知道,这暗恋就有意义”。所以米格还是一如既往地跟顾颂没话找话,时不时开个玩笑。她觉得,只要顾颂还坐在她前面,一切都好说。


/5/

但是晴天霹雳一个接着一个。

又一次换座位的时候,顾颂跟半夏坐到了教室另一边,跟米格隔着一个大组的距离。

米格觉得世界都要塌了。上课的时候,她的视线老不自觉往顾颂那边瞟。她看到顾颂往身后伸懒腰被后桌女生嫌弃,之后连懒腰都伸得小心翼翼。米格觉得,那个女生真不友善,她想让顾颂坐回自己面前。

不是前后桌之后,米格跟顾颂没了以前那么多话可说,但她总欺骗自己说是因为大家都太忙了。

期中考之后的某一天,米格听到顾颂对坐在教室门口的同学说,如果看到半夏的试卷(卷子被批改完后会不定时发到班上),一定要第一时间拿给他,不要给半夏。

米格很奇怪。之后在上数学课的时候,她发现拿到半夏试卷的顾颂没有在听课,而是在默默地把试卷上的错题都进行总结归纳和整理,似乎是要给半夏一个惊喜。

米格炸了。下课的时候都没有急着去吃饭,而是在教室门口拦下了顾颂。

米格很激动,她问顾颂为什么要不听课,却帮半夏整理错题。

顾颂也很激动,他说,马上就要分班了,半夏成绩差,如果我不多帮帮她,你觉得她能去一个什么样的班级呢?那种地方是学习的地方吗?!

“那也不用牺牲自己的上课时间吧?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是不是又怎样?你要是成绩跟她一样的话我也会帮你啊!”

米格冲出教室之前留下一句,“我永远不可能跟她一样成绩那么差!我觉得丢人!”


/6/

故事的开始总是这样,美好得让人陶醉;故事的结尾也总是这么,仓促得让人不知所措。

之后的两个月,米格都在为了分班考试而努力。她没有精力也懒得去关注顾颂和半夏了。

班里不知是谁传出顾颂喜欢半夏的消息,两个主人公对此似乎毫不在意。

随后又有人传出,顾颂和半夏在一起了。

米格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用笔划烂了两张草稿纸。

分班考试如期而至。米格考得不错,但是却没能和顾颂分到一个班。

两个人一旦断了某种联系,生疏就会以光速在两人之间蔓延。

就像米格和顾颂,分班后的两个人到毕业之前,也只见过一两面。

再也没有人,会在上课的时候仰着身子伸懒腰,让米格手忙脚乱了;也没有人会把乒乓球打到米格的拍子前面等着她接了。


/7/

米格18岁生日的时候,顾颂托人给她送了一个小玩意儿。那是一个铋晶体雕成的小城堡,他亲手做的。

米格坐在家里书桌前看着那个小小的城堡,突然就抑制不住泪流满面。

她想起当初他还是自己前桌的时候,他们说要考上同一个大学;她想起他曾经在自己的课本上,写下过那个大学的地址……

她想起曾经他们那么熟,却终究没有敌得过时间和冷暖人情。

多年以后,米格问顾颂,你跟半夏后来怎么样了?

顾颂淡淡地回答,“我跟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可能,她和我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米格没有问出口的是,那我呢?

我跟你,是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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